“兄长,我、我…咱们快回家吧,别让阿母担心。”张沅说完捂着有些烫的脸颊往巷子里跑,丝毫不理会在背后让自己慢点跑的张越。
李安容分别把李迎、李衍送回了家,在拒绝了冯儿、田红夫热情的留饭后快步往家里赶。
李家人还未吃朝食,正在院子里忙着选种子的宋云珠四人在看到李安容推门进来后,纷纷放下各自手中的活计去东厨端饭菜。
一家人落座后,李安容嚼着口的粟米蒸饭讲家人讲祭祀河伯的情况。
李安君在听到占卜结果是吉后,皱了皱弯弯的柳叶眉讲:“唉,虽然每年的结果都是吉,可三年里总会有一年会是灾年,我猜这占卜的术士也不是很有本事。”
“安君,哪能年年都是丰年,前年春天是旱灾,去年冬天的雪灾不影响收成,要是按三年中必有一灾年算的话,今年应该也是没有灾的,但明年就不好说了。唉,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能过一年是一年,何必去忧心明年的事。”许萱笑着接李安君的话往下说。
宋云珠也跟着点头,随后转过头好奇的问李安容:“安容,你知道术士是怎么占卜的吗?”
李安容沉思片刻后,斟酌着措辞回答:“我听陈显说过,他说是用龟甲进行占卜,术士会用火烤龟甲,通过龟甲上的裂纹判断吉凶。如果裂缝平整,是为吉兆;如果裂缝分叉多,是为凶兆。嫂嫂,不管术士卜的准不准,只有先种下了,才有收的希望。”
“安容说的没错,咱们今明两天把粟米的种子选好,后天开始整地。菽、黍和麻先不着急,这些可以再晚上一段时日。我一会儿去趟三叔父家,拜托李缓帮我寻几个能干活的人。”宋云珠说着往李无疾的粟米饭上倒了些韭菜。
李安君见李安容提到了陈显,垂下头掩盖眼眸中的慌张,思绪再次飞到了枕头下的竹简上,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句:安君卿卿,待吾翁归,欲使伐柯人登门,可否?
坐在对面的李安容注意到了李安君刹那间的失神,便在饭后和李安君一起去收拾东厨,然后在宋云珠离开后悄声询问李安君:“阿姊,你是不是有心事,能对我讲一讲吗?我虽然是个男子,心思没有嫂嫂们细腻,说不定也能为你排忧解难。”
“安容,我、我是有些心事,陈显兄长在让你昨天交给我的竹简里说,说他想要让伐柯人(媒人)来家里说媒,问我愿不愿意?”李安君轻咬着嘴唇沉思了片刻,最终在把所有的碗泡进水里后对李安容说了自己的心事。
李安容听后更加认可陈显,柔声问李安君是否有了选择。
“嗯,我觉得他挺好的,我除了小时候跟着阿翁、阿母去过一趟县城,再也没有离开过柳河乡。陈显的家境与咱家相当,算是门当户对;你和他又是同门,两家也算是有交情在。他本身又品行端正,这样的儿郎,在咱们乡里也算是难寻。我如果不应了他,日后也不一定能遇到更好的。安容,等明天我写个回信,你帮我送过去,可好?”李安君说着羞红了脸。
李安容自是答应,随后让红透了脸的李安君去院子里透透风,自己一人快速把东厨收拾干净。
有了李安容的加入,宋云珠感觉轻松了许多,她把手中的簸萁交给李安容,然后瞥了瞥李安容身上的泥渍,问他要不要换下,正好自己要去洗衣服。
李安容摇头拒绝,打趣着讲反正干活都会把衣服弄脏,不如明天一起换,然后把匕首还给了宋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