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两声,眼睛飞快的扫人一眼便抱着炉子蜷了起来。
女子一系列欲盖弥彰的小动作把沈游看的直摇头。
虽看着沉稳了许多,实则还是一个藏不住事的小丫头。
少年眉眼含起淡淡笑意,在目睹了女子一系列动作后,索性不再回避,赤裸裸的看起了她来。
男子目光温热恒久,很快,女子低垂的眼睛开始四处张望,嘴唇不自觉抿紧,心中顿起种种揣测。
他不会生气了吧!可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啊!甚至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男子眼神渐渐迷离深沉,南荣宝华自觉很守妇道,她解释也解释了,坦白也坦白了,还想怎么着呢?
此刻的沈游也不顾女孩薄薄的脸皮了,他的目光隐藏侵略性,他觉得,若不是在马车上,自己恐怕要直接动手了。
看什么呢!?自己脸上有花不成?还是因为他猜出了她的心思在挑衅自己?!在女子漫无天际的猜测下,那道目光也伴随了半路,不曾移开。
或许是发现那道温温沉沉的目光实在避不开,女子只好破罐子破摔的迎上去,浅棕色的瞳孔散发几分怒气,原本白皙的小脸也因不解而涨出几抹粉红。
“看什么!!?”
略带幽怨的声音,竟意外的可爱。
“嗬”,沈游轻轻歪头看她,女孩娇嗔的语气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跟自己小舅子说话就那么高兴嘛?”
都到了“抓奸”的地步了,南荣宝华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果然,还是要试探。
温润的眉眼顿住,笑意慢慢收敛了回去,少年恢复起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叙叙旧,说一些射箭骑马什么的罢了!”,少年平静冷淡的语气实在让人怀疑不起来,可南荣宝华莫名的不相信少年的话。
从南荣承狄的表现上来看,他们两人肯定达成了某种一致。
“你们说什么,我可不感兴趣。”
思绪转瞬即逝,南荣宝华转过头撇撇嘴,倔强的回道。
这一次,沈游没有应声,看向她的眼神既陌生又熟悉。
他实在想不通,她要干什么?难道,自己和南荣承狄表现的关系好些,她反而不喜欢?女孩的脸庞娇俏而清冷,不等少年深度思考,马车到了沈府。
答案,以后会慢慢想清楚的。
如今,还算平和温馨的日子,他还不想打破。
“吁”,马车稳稳停住,少年先行一步下了车。
看到他神色冷淡,南荣宝华莫名有些憋屈,她大力的撩起裙摆,准备自己走下去,一抬眼,一个宽大的手掌出现在眼前,掌上几枚薄茧显示着少年独有的力量。
犹豫一下后,女孩将娇嫩的手覆上去。手指回拢,略微粗糙的大拇指在粉嫩的手面上摩挲几下后,女孩被牵下马车。
对上少年漂亮的眉眼,南荣宝华微微一笑,随着他的脚步进府。
在外人看来,两人郎才女貌,俨然一对璧人。
沈府结构复杂,若是在二楼,可以将楼下以及府外看的一清二楚。
就如此刻,两人暗戳戳的动作与眼神被沈丘看了个干净。
他暗暗瞧着,眼中流露出几分愤怒,可细细瞧去,哀伤与痛苦却被他藏在了眼下,而深埋在眼底的,却是心疼。
作为沈游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清楚自己儿子对南荣宝华动了真心。沈游从小倔强,既然已经交付了真心,便是一生一世。
眼见两人肩并肩进了府,沈丘才缓缓下楼,空旷幽静的楼阁深处,一声暗含无可奈何的叹息散落在每一处两人走过的痕迹。
夜幕降临,满天星子丝毫不惧怕酷冬冰寒,坚持四处游荡,银白光亮投影到云层,因剥落掉一层朦胧而呈现透白。
白武城内,一处地下暗房中,四四方方的小屋,幽暗无光。
只有当每一天午日最盛的光线从墙上一小处窗口中照射下去,整个屋子才得以变得光亮起来。
此刻是黎明前的黑夜,烛火的光芒缓缓升起,映在此时正坐在干净整洁的小床上那早已经了无踪迹的秦川。
这里没有计算时间的仪器,不知今夕何年。
床上人那?沾了血迹衣服被换下,受伤的臂膀上了药,还被细心的包上了纱布。
若是忽视男人下巴淡青色的胡茬,和略显疲惫的脸色,秦川看起来的确是完好无损。
光线牵引到眼睛上,秦川缓缓睁开眼,此刻,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日被几人追杀,他殊死一搏后依然无奈跌落山崖的致命一刻。
随后,就是漫长的黑夜。
等他醒来,周身已经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映入眼帘的只是一间空荡的小屋。
屋里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壶清水。
小屋外没有一点声响,秦川一次次尝试着呼喊,但一直到嗓子出现了干痒嘶哑,也无人回应。
最后,他放弃了。
既然那人救了他,自然没什么恶意,秦川决定静静等着那人来。
他也相信,那人迟早会来。
小屋幽冷极了,虽然床上的被褥十分厚实,两者的冷不是一个概念,长久的等待很快让秦川没了耐心。
他被关了起来,花蓉城不知如何境况?叶烟的处境也难以揣测。
他不能坐以待毙。
当秦川整理好思绪,准备破门而出时,门外传来一道渐行渐近的脚步平稳,落地有序的“沙沙”声。
有人来了! 而且是孤身一人。
秦川不再有所动作,他起身坐在凳子上,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被镶嵌的严丝合缝的门。
“啪嗒”
是?锁链猛地下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