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没什么理由,要留下。”
一句话就终结了话题。
他说的没错,即使是炭治郎也不得不承认,鬼留在鬼杀队成员的身边本身就不合理,更何况凛光又不是祢豆子,没人能证明他的清白,也没人能为他做担保,要是带回去,也许立刻就会被杀了也说不准......
“等等。”
在凛光转身时炭治郎又一次喊住了他,凛光很有耐心的再次转身。看见的是炭治郎一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另一只手似乎在怀里摸索着什么。
“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才对。我见过这样的花纹,在你曾经留下的那些东西上,都有这样的纹路。”
凛光在张开嘴询问是什么之前,就先一步看清楚了那东西,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心脏似乎被捏住,呼吸都停滞下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木雕,毫无疑问是出自他手,因为那木雕正是累的模样。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男孩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清晰的响在每个人的耳朵里,他走到炭治郎面前,看着那只手中伸出来的木雕。
“蛛丝呢。”
他问。
“什么。”
炭治郎并不清楚凛光在问什么,他也低下头看向那只木雕,却依然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蛛丝呢。”
而问出问题的男孩只是执拗的,倔强的又一次重复他的问题。看着那只精致的木雕,那双木头雕刻的,朝着天空伸出的手中,空无一物。
向来迟钝的孩子,在这一刻,才清晰地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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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你的错!不必如此气馁!而且我们也并非一无所获!”
杏寿郎一贯高昂的语调却并不能真的安抚炭治郎,他不理解,不明白,明明是想要挽留凛光,是希望对方愿意留下,明明在拿出那个木雕时,对方都如同他所想的那样走回来了。
但最终,却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结局呢。
炭治郎转头看向车窗外,眼前玻璃倒映出的却并非他的面容,而是凛光那晚的模样。
男孩久久的低着头,看着他手中的木雕,久到炭治郎几乎觉得自己的胳膊僵住,那颗脑袋才抬起来,在他感到欣慰要说出什么之前,先看到了那双眼睛,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明明什么也没发生,明明凛光什么都没说。
但炭治郎觉得,那个瞬间,他似乎真切的失去了什么东西,而且再也抓不住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凛光从他的手中拿走了那只木雕,在下一秒转身,朝着猗窝座前行,毫无留恋。
“凛光!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的话......”
“我不想。”
在他的话说完之前,男孩打断了他,还是头一次。
那只手抓住了猗窝座的手,被对方轻巧的抱起,没人敢拦着他们,也没人会拦着他们,杏寿郎似乎还在消化眼前的这一切,炭治郎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而在下一秒,他们就没空想那些事了。
因为只在一瞬间,压迫感,威压,甚至是气息,几乎全部都消失了,明明两只鬼还清晰的站在眼前,但他们的存在似乎被抹除了,停留在视线中的似乎只是不存在的幻影。
若非浅淡的味道还尚有保留,炭治郎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
“希望我们再也不会遇到了,炭治郎。”
男孩转过头,那双眼中是清晰的文字。
上弦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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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ps:
来稍微聊两句。凛光虽然之前就知道累死了,但一不知道是炭治郎干的。二只是听说,虽然也很痛苦但并没有像是这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份痛苦有多清晰。
所谓人死去的时候不是最伤心的,最伤心的是你发现他留下的痕迹。但鬼死后他留下的痕迹都会消失,所以凛光看到消失的蛛丝时,远比单纯看到木雕本身更震撼。而且他知道累死了,在看到木雕的瞬间也会意识到,这份礼物只会出现在当时在那座山上的人手里,但路过两个柱的时候他没看到,而炭治郎的手里却有这个,也就是说,不管凶手是不是炭治郎,至少累死的时候,他在。(因为累是随身带着这个的。)
为什么小凛光突然就主动暴露了,一个是他本身就已经在炭治郎面前露馅了,一个是这次清楚的明白了人和鬼的根本矛盾,猎鬼人要杀鬼,他从前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死到身边人了,他才后知后觉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危险。心里的那杆天平彻底的倒向了一边。(也可以说是,自暴自弃了吧)
为什么杏寿郎和炭治郎没杀了凛光。炭治郎答应了珠世要带活的回去,杏寿郎虽然没有明确凛光的身份,但在猗窝座的阴阳怪气下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但有弥豆子这样的案例在前,在这时候他当然优先保护更独特也更熟悉的凛光,只是谁都没想过凛光不仅是鬼,还是个上弦。
我觉得鬼杀队在知道凛光这一号特殊案例的情况下,还是会优先留活口,但如果没有条件和机会,能杀优先就杀了,毕竟上弦。我之后试试能不能搞个柱合会议通一下鬼杀队那边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