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作物,如能在涿州或北直隶传开,能救活无数的百姓。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佛屠,胡东家做成此事,功德无量啊。”
“承娘娘吉言,小人定不负所托。”胡定海就差拍胸口保证了。
镖局的人走南闯北,最是能打听到许多民间的消息,张蔷本想托他关注一些难民、流民的消息,后来一想,双方第一次合作,不适合交浅言深,只能放弃。
郑里正派了一个老农,跟着张老爹回去,指导三大作物的种植,这些种子珍贵,早一年推广开来,多救一人也是好的。
张蔷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徐光启,在年初的京察中,被阉党撸掉,罢官回上海县老家,试种他的番薯去了,无法再来指导庄子里的生产。
去年,他的试验田多灾多难,先是下种迟了,长番薯的时候,又遇到干旱,他租的田地,没有西郊皇庄那么好的水源条件,加上底肥也不足。
但是,即便如此,徐光启的试验田,番薯亩产也达到了九百多斤,还收获了大量薯藤,用来喂牛马极好。
今年,徐氏试验田周边的村子,听说已经有农民出于好奇,开始种植三大作物,徐光启的努力,也算有了回响。
西郊庄子周边,全是京城豪强的庄园,那些高门大户里的主人们,见魏公公不待见裕妃母子,也故意减少了对庄子的关注,生怕与庄子的接触,引来魏公公的不满,给家族带来祸殃。
只有英国公世子张之极,上次以买种子的名义,拉了几车土豆回去,到了今年三月,被他和一帮纨绔子弟吃得所剩无几。
既然当着朱由校的面,说要在张家的庄子里种土豆,不种不是欺君么?他只好厚着脸皮,又来庄子里买种。
张蔷也不客气,两车土豆六百斤,收他五百文一斤,饶是张家不差钱,张之极也心疼得直嗟牙花子:“这几个土疙瘩,娘娘卖得也忒贵了一些。”
张蔷不客气地道:“省得拉回去,又被你吃掉了,这是种子,六百斤种子种下地,秋天你能收六千斤,到时候随你怎么吃。”
张之极发狠:“下官不吃了,下官卖给其他人,也卖五百文一斤!”
他那帮勋贵子弟,没少吃他的炸薯条,卖他们五百文一斤,不贵。
“娘娘,那个玉米,也请卖给下官一些,下官那不成气的儿子,自从上次吃了水煮玉米,就整日里吵着要吃,闹得下官不胜其烦!
下官准备在庄子里种它一片地,让小孩子解馋。”
“行,玉米种更精贵,要一两银子一斤!”张蔷听到了屏风外面,张之极吸气的声音。
“那番薯……”张之极想,果然是把香水卖到三百两一瓶的裕妃娘娘,不知道世道艰难,就算北直隶灾害不断,一两银子,在四九城里也能买到一石麦子,这番薯,娘娘会开一个什么高价呢?
“番薯是剪薯藤来繁殖的,这个,你不用买薯种,等庄子里的薯苗长起来,你派人来拉薯藤回去种就行了。”张蔷大方地说。
张之极的心情总算平衡了一些,拉着玉米和土豆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一路上还盘算着:堤内损失堤外补,明年,也找几户相熟的人家,把玉米种子卖到一两银子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