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皱着眉头,安慰道:“伴伴放心……有……朕……谁敢动你……”
二人只说了这两句话,御医和张皇后就围了上来,他们挤开魏忠贤,上前查看天子的病情。
张蔷抱着平安,立在御医们身后,等四五个御医把完脉,趁他们下去讨论天子病情的时候,母子二人上前问好。
平安捧着一杯,张蔷加了灵泉水的温开水,笨拙地送到朱由校的唇边,脆生生地道:“爹爹,您喝点水。”
一见平安,朱由校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就着他的手,在张皇后的帮助下,把一杯水喝得一滴不剩,他抬手抚着平安的头:“平安,爹爹吓着你啦。”
平安摇头,拉着他的手道:“爹爹病了,平安不怕,坏人来攻打大门,平安也不怕,平安和伴伴一起,保护爹爹!”
张蔷特意补充道:“平安说的伴伴,指方正化方公公。”
别让朱由校以为是魏伴伴呢。
朱由校闻言,垂死病中惊坐起,他望向张皇后:“谁?阿嫣,谁来攻打乾清宫?现在如何了?”
“本宫一直守候着万岁爷,外面的事,让阿蔷讲吧。”张皇后说。
朱由校又望向张蔷,张蔷只好避重就轻地给他讲了这几天皇城、京城里发生的事,一再强调,到昨日为止,所有的哗变、骚乱全都平息,京城治安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骚乱前还好些。
就怕他一着急,又厥过去……
毕竟是一国君王,朱由校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他缓缓地靠在御榻上,静静地听完张蔷的讲述,半天才道:“怪不得,魏伴伴如此憔悴,他既担心朕,又担心城中的骚乱……”
张蔷:……
你忘了晕倒前,让人围了你魏伴伴的家了?
这是昏睡一场,给忘了!
朱由校,本宫当刚才的灵泉,都喂了狗,再给你一滴,本宫就扯根腰带,自挂东南枝去!
张蔷没眼看,走到东次间里,听御医们讨论朱由校的病情,还是龚院正代表太医院讲话:“娘娘,陛下这样子,还是传重臣们来见吧。”
这意思,朱由校命不久矣?
张蔷心里五味杂陈,忙进去问朱由校:“万岁爷,您生病以来,内阁诸臣和六部尚书,每日里在乾清宫值守,要不要传他们进来见见?”
朱由校点点头:“待朕梳洗一番先。”
魏忠贤闻言,忙挤上前,流泪道:“万岁爷,老奴来伺候您……”
张皇后皱着眉头,紧紧抱着平安,眼睁睁地看着魏忠贤和魏如意,半扶半抱着天子,去后堂沐浴更衣。
张蔷回到东次间,对王应昌道:“王公公,去侧殿通知重臣们,等着天子召见。”
又让郭培民,派快马去通知袁可立和张维贤,回宫见驾。
朱由校沐浴更衣后,喝了药,又喝了一碗掺了人参粉的清粥,精神很好,详细询问了,内操军左右两卫攻打乾清宫的经过。
听说左卫统领彭参,是魏忠贤的干儿子,右卫统领任志泰,是任贵妃的堂兄,朱由校脸色苍白,望着跪在地上一个劲摇头,说不是自己指使他们哗变,的魏忠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的语气中带着生无可恋的绝望:“伴伴,你们为何要骗朕……朕满心满眼的信任你们,连江山都交给你打理……”
魏忠贤无法辩解,只好一个劲地哭求道:“老奴糊涂,求万岁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