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谭影,似乎能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张力,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犹如在这一刻,他听到了那柄剑在鞘中低吟,那是即将出鞘的预兆。
他偷偷瞥了沈慕尘一眼,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问道:“小王爷,对于予姑娘,您有何打算?如果真要纳她为侧室,那我明早就去阻止荣傲天。但若您只是想维持一段短暂的情缘,那我便不再插手此事了……”
沈慕尘的回答简洁而坚定,“不用。”
谭影顿时心领神会,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看来小王爷终于听进了他的劝告。
沈慕尘跨出大门,夜晚的凉风迎面拂来,他不自觉地笑了,那笑容里藏着深意。
是啊,荣傲天之事,恐怕还是得由他自己来解决,毕竟,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处理得当,不是吗?
曙光初现,晨曦温柔地拂过沉睡的村庄,鸡鸣声此起彼伏,如同大自然的闹钟,唤醒了沉睡中的予浅浅。
她缓缓起身,于铜镜前略施粉黛,而后轻巧地用一条素雅的发带将秀发束成一条辫子,显得干练而又不失温婉。
准备就绪后,她与弟弟予大柱携手踏上前往山上的小径,去探望那寄托着一家人希望的庄稼。
走在通往山间的小路上,予浅浅的步履稍显迟缓,脚后跟那不久前的伤口虽已大致愈合,却依然在长途跋涉中隐隐作痛。
相比之下,予大柱则像是被清晨的微风灌满了能量,他的脚步轻快而有力,犹如真的有风火轮藏于脚下,每一步都跳跃着青春的活力。
“哎呀,你慢点嘛,大柱。”
予浅浅跟在后面,小跑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喉咙里犹如能冒出火来,她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问道:“怎么,今儿是有什么急事,让咱们家的小飞侠这么心急如焚?”
予大柱肩上背着一个竹筐,筐内的镰刀和各式农具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撞击,发出一阵阵哐当哐当的清脆声响,犹如是劳动的序曲。
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他随手一抹,随后猛地一拽予浅浅的手,指向眼前的玉米田,眼中满是激动与不可思议,“姐,就是这里,昨天的事简直让我心有余悸!”
予浅浅依言扶住一棵树干,顺着予大柱手指的方向望去,瞬间定格在当地。
他们家这片曾因灾难而几近荒芜的土地,最近却奇迹般地长出了翠绿的新嫩玉米。
这些生机勃勃的玉米,在前几天刚刚收割过一轮,按理说应当只剩下光秃秃的梗叶。
可是此刻,那些看似空荡的茎秆之间,竟不可思议地重新冒出了饱满的新穗,犹如大地母亲赐予的第二次生命。
他们的眼前,绿色的梗叶如同波浪一般铺展开来,似乎在一夜之间,这片土地变得更加肥沃宽广,绿色的浪潮一直延伸到远处山峦的另一端,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予大柱将竹筐轻轻放在地上,踏入那片充满奇迹的玉米田中。
小心翼翼地从枝头摘下一穗沉甸甸的金黄色玉米,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姐,你知道吗?昨天我一个人在这里干活,完全不知道马二娘她们会来家里闹事。我当时心里还纳闷,山上怎么如此宁静。我先是割完了左边的玉米,放入筐中,转而去割右边,可等我割完回来一看……我的天哪,左边的田里竟然又魔术般地长出了新玉米!”
说到这里,予大柱的脸上依旧挂着几分尚未散去的震惊,犹如那不可思议的一幕至今仍在他心中回荡,让这对姐弟在惊叹中共同见证了自然与生命的奇迹。
予浅浅心头一紧,听完他的陈述,内心暗自惊诧。
她的眼眸轻轻闪烁,片刻的思索之后,似乎有了几分明悟,隐约捕捉到了事情背后的不寻常之处。这份诡异,该如何启齿,让她一时之间眉头紧锁,满脸纠结。
正当她心中盘桓不定之时,予大全已从身旁的竹筐中缓缓取出一个古朴的泥塑像,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那不起眼的土堆之上。
动作之恭敬,犹如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随即,予大全双膝跪地,脸上洋溢着无尽的虔诚,那双粗糙的手轻轻挽起袖口,一遍又一遍地,用衣袖温柔地擦拭着土地爷的雕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认真。
那专注的目光,与予大柱在为家中爱犬旺财洗澡时所展现出的温柔与执着,竟是如此相似,饱含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