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尘,我太清楚你了,如果我是来自京城名门的千金小姐,你绝不会如此待我!”
听着她时断时续的哽咽控诉,沈慕尘心中那道坚冰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他缓缓走向前。
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浅浅,我们之间并非不明不白……”
“那我们算什么?”
她质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沈慕尘沉默了片刻,胸前的衣襟已被她的眼泪濡湿一片,他收紧了怀抱,犹如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浅浅,跟我回京城吧,以后都别再分开,好不好?”
“不必了。”
她回答得坚决,声音虽轻,却似有一股力量。
其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决绝,更有对未知未来的坚持与勇气。
予浅浅的声音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冷得刺骨,前所未有的冷漠穿透了每一个字,从他的怀抱中坚决地挣脱出来。
她的眼神中闪过决绝,犹如是在宣告着一场未曾宣战便已结束的战役。
他依旧选择了回避,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起要带她回繁华的京城,却绝口不提给予她何种名分。
是将她安置为外室,成为一个仅供消遣的粉头,还是成为那深宅大院中,终日依赖着主君偶尔恩宠过活的妾室?
这样的未来,在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曾经的一往情深,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予浅浅心中明白,她与他之间的情愫,不过是自己编织的一场幻梦。
在这座权利与欲望混杂的棋盘上,他们之间的爱情,终究不过是一步错棋。
他,又怎会愿意舍弃一切,只为迎娶她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沈慕尘试图挽留,他的手刚触碰到她细腻的手腕,却只换来了一声清脆的“啪”响。
予浅浅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决绝,那一巴掌,似乎打碎了两人之间最后几分温存。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话语决绝,每个字都像是钉子,狠狠地钉入沈慕尘的心扉。
沈慕尘愕然,半晌,他的手指缓缓抚上脸颊上的红痕,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暗自嘲讽,曾以为她在他每一次亲近时的半推半就,那羞涩而又欲言又止的表情,是对他有那么几分情愫。
原来,一切不过是场戏,床上的温柔转眼间便能变成冰冷的拒之千里。
当那位神秘的“玄哥哥”出现危机,她的面容瞬间布满了忧虑,那双明眸之中,只剩下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曾亲口说过,她心仪的对象并非他这般的凡夫俗子,而沈玄,正是那般完美无缺,完全符合她的标准。
沈慕尘内心冷笑,自问究竟为何会倾心于予浅浅?
那些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话语,是对她的全面否定,“你出身低微,家境贫寒,虚荣心强,性格尖酸刻薄,任性妄为,头脑简单,无知无觉……”
他找不出她的哪怕一个优点,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他情难自已,他自信有能力,去颠覆世人的偏见,如果全世界都认为她配不上他,那他就偏要让世人看到,她值得这一切。
可是此刻,面对着自己的内心,他开始动摇。
他真的清楚自己爱她的原因吗?这份感情,是否真的值得他不顾一切地去追求?
心灰意冷的情绪逐渐笼罩了他的心房,他眼中的月光也变得如同寒霜一般冷漠,任何更伤人的话语,都已无力吐露。
在这一刻,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与沉思。
沈慕尘的手指缓缓从她腕间滑落,那一刻的温存犹如被寒风撕裂,化作无形。
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沉重地踏上了离去的路,身影逐渐消失在晨曦微光之中。
予浅浅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直至再也捕捉不到几分痕迹。
随后,她轻轻合上双眼,犹如这样便能锁住即将决堤的泪水。
转身步入屋内,她无力地扑倒在床榻之上,肩膀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伴随着断断续续、哽咽难抑的哭泣声,如同夜深人静时分细雨敲窗,凄凉而无助。
喜儿婚礼的前夕,予浅浅比平日更加黎明即起。
山村里遵循着古老的习俗,新娘出嫁之际,必有自幼相伴的姐妹相陪至夫家,既是祝福也是不舍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