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眉头紧皱,眼底满是对予浅浅的心疼与关怀,她知道今夜的情势,外面风雨交加,路途难行。
“今晚你就安心留在这儿吧,山垭口上还有几间收拾得还算干净的房间,暂且安顿一晚。你先去歇息,等我忙完了这阵,立刻来找你,咱们一块儿睡。”
孙大娘的话语中带着坚决,透露出对予浅浅如同家人般的关心与呵护。
外面,雨丝如织,道路因雨水而变得滑腻不堪,每一步都潜藏着未知的风险。
恐惧如同寒气般爬上予浅浅的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旁沈玄的袖口,声音中带有几分颤抖,“你能送我过去吗?”
这请求虽轻,却饱含了深深的信任与依赖。
沈玄没有片刻犹豫,点头应允,随即轻轻展开手中的油纸伞,那伞面宛如一朵在风雨中绽放的黑莲,为两人撑起了一方干燥的小天地。
他们肩并肩,踏着细密的雨声,向山垭口缓缓行去。
到达之后,屋内湿气蒸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热气与潮湿。
雨水沿着屋檐瓦片,形成一道道银链,噼啪作响地砸向泥泞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浑浊的水洼。风吹过,窗户发出哐当作响,显得格外凄凉。
沈玄见状,快步上前,轻轻拉动窗扇,将其合拢,并仔细插好插销,顿时,雨声犹如被隔绝在外,只余下微弱的淅沥与外界狂风的呼啸混杂成一首夜的交响曲。
他转身望向予浅浅,只见她蜷缩在床上,衣衫已被雨淋湿,贴在身上,显得异常单薄。
沈玄心头一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他知道,这样的湿冷长时间下去,很容易让人生病。
“浅浅妹妹,你在这里等着,哥哥去给你找些干爽的衣服来换上。”
他的话语温柔而又坚定,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驱散所有的寒冷与不适。
此时,天空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犹如有神只在云端投掷巨石,予浅浅本能地闭上眼睛,双手捂耳,那雷声在她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沈玄见她半天没有回应,便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多坐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她的情绪稍微平复,才拿起伞,细细叮嘱了一句:“记得把门关好。”
随后,毅然决然地步入了夜的怀抱,只留下身后那逐渐模糊的身影。
予浅浅独自留在房间内,唇角微微颤抖,她吸了吸鼻子,身体无力地依靠在床头。
困倦如潮水般袭来,但每当她欲合上沉重的眼皮,耳边便是轰隆隆的雷鸣,一次次地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无法安宁入睡,犹如是大自然也在为这场不祥之事哀鸣。
予浅浅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揪起,悬挂在陡峭悬崖之边,不安与忐忑在胸腔中翻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为求几分内心的平静,她勉强站起身,决定找些琐碎的事来做,试图将那纷乱的思绪暂时抛诸脑后。
她缓缓走向角落,拾起一块略显陈旧却依然干净的布,手指轻轻抚过布面,感受着那粗糙却又带有几分温热的触感。
随后,她转身,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积满尘埃的椅子上,动作轻柔而细致,犹如每一抹都承载着她无处安放的焦虑与期盼。
可是,就在她刚要将第一把椅子上的灰尘擦拭干净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击声,“咚咚——”时而急促如鼓点。
时而缓慢如悠长的钟鸣,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予浅浅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起来。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心中涌起几分不祥的预感。
犹豫片刻,她缓缓走向门口,那双纤细的手轻轻推开了些许挡在木门前的桌子,嗓音带着几分颤抖,低声道:“玄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话音未落,敲门声却戛然而止,就像是故意给她留下一个巨大的问号。
予浅浅脸上的微笑,那本是用来安抚自己的几分温暖,此刻却像被冻结了一般,缓缓僵硬。
一种恐惧悄然爬上心头,他为何不回应?又为何要在门外如此反复敲击?
疑问与不安在心头混杂,她突然意识到,门外之人或许并非她所熟悉、所期待的那个“沈玄”。
一种莫名的恐惧让她的心跳加速,犹如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
“嘎吱”一声,木门被外力拉开一条细小的缝隙,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门外之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