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就是负责操控飞舟的人。

甲板上只有他们三人，其他的侍女厨子等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躲到了何处。

船老大是个饱经沧桑的男人，皮肤呈现为常年被阳光照射的酱紫色，一张国字脸非常坚毅，给人一种坚定的感觉。

“下方就是明州城了。”船老大低沉的开口说道。

“嗯，”周易点了点头，想了想，他问道：“能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吗？”

“加入龙虎帮，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并没有人逼着你们加入。”

“加入之后，按照帮规，你们只要做做任务，就能用功勋兑换资源和功法，就比如这个飞舟任务……不管怎么说，龙虎帮都给了你们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个不用担心受怕的环境，一个稳定的资源和功法来源，每隔一段时间还有免费的讲法课……”

“我认为，这样的条件已经很是优渥了，可你们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呢？还是这么多人一起背叛？”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对方给的价钱太高？”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船老大目光注视着下方繁华的明州城，语气平淡地说道：“像您这样的结丹长老，高高在上的站在云端，又怎能体会我们这种底层帮众的生活和痛苦呢？”

“龙虎帮的内部撕裂问题已经很严重了，那些被帮派一路培养起来的帮众，根本看不上我们这些外来户，处处刁难和掣肘我们！”

“不仅执法堂对我们充满恶意，就连各种脏活累活也都是丢给我们做的！”

“就包括这个飞舟任务！”

船老大怨气深重的说道：“你以为我很想当这个船老大吗？”

“谁不想像你一样待在总部，享受数之不尽的资源，然后成功筑基结丹……谁愿意天天干这种迎来送往的活？”

“明白了。”船老大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周易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点了点头，打断了船老大的话：“人心中的欲望，是无法填满的啊！”

船老大愣了愣，仔细思考一下，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

“我的确就是得陇望蜀，贪欲无穷！”

“当了那么多年的散修，动辄杀人夺宝，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已经看不上这种稳定但利薄的活计了，我也无法忍受要在龙虎帮的制度和框架下行动，要一点一点地赚取功勋才能兑换我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这样的人在龙虎帮内很多。

说到底就是散修习性难改。

他们因利益而聚拢过来，一旦有机会，绝不会遵守规则，会瞬间化作劫修劫杀同门，然后逃走，又或者直接坚守自盗，卷款潜逃。

周易每年也要杀很多这样的人。

这些散修被鄙视和打压，并不是完全没来由的。

“这样一来，我的心里就好多了，一切都是你们的错，并不是我设计的制度出了漏洞……”周易轻声呢喃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飞舟已经落地，已经可以看到云台上那些过来接机的人了。

船老大缓缓后退，谨慎的盯着周毅的背影，他在戒备着可能到来的攻击。

“王对王，将对将，他应该不会直接对我出手，尤其是在隐约间意识到明州变故的当下……小彤他们已经藏起来了，只要他还不想一下飞舟就撕破脸，应该不会……”

各种各样的想法闪过船老大的大脑。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体内爆发了，迅速带走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力气。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尸体就倒在了甲板上。

飞舟内的一个船舱夹层，正在凝神戒备的侍女等人突然动作一僵，死灰色的光芒从他们体内爆发。

片刻时间，这艘飞舟内，除了走下飞舟的周易两人之外，就全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