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凉风让所有人都是一惊,皆是望向大门。
眼镜男连忙舍弃对我的纠缠,从地上扶起万老板,退到了法坛后方,退到了陈大师身旁。
“不要慌!”
陈大师安慰一声,快步走到大门前,迅速关上房门又返回法坛。
从法坛上拿起一张黄纸,点燃后丢进了一个碗中。
碗中本来有些清水,接触到烧完的纸灰,清水变得浑浊不堪。
陈大师用手沾着浑浊不堪的污水,在万老板,眼镜男,以及他自己的眼睛上分别抹了抹。
接着双指并拢成剑,从另外一个碗中,沾了些红到发黑的血液,均匀涂抹在了一把桃木剑上。
做完这一切,他手持桃木剑,望着大门方向严阵以待。
我拉着冯小伊缓缓退到了一旁,用杀猪刀在肩头蹭了蹭,同样割破手指,把血液涂在了刀刃上。
为确保万无一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脏东西,又拿出冯小伊之前给我的那瓶药水,滴在了眼睛上。
不足片刻,微风变得越来越大,吹得房门哐哐乱响。
滋滋滋...
我脑海中仿佛有电流声滑过,亮堂堂的房屋,灯光瞬间熄灭,变得漆黑一片。
院内的地面上,那六盏酒精灯摇曳不定,看似随时会被吹灭。
可半分钟过去,六盏酒精灯依旧顽强不息,给院落带来了微弱亮光。
又是片刻过去,酒精灯的灯火变大了一些,也逐渐变得稳定。
哐哐作响的大门,也在此刻变得悄然无声。
见此一幕,陈大师紧张的神情缓缓放松。
呵呵笑道:“看样钟夫人连门神那一关都过不了,咱们安全了。”
闻言,万老板也松了一口气,跟着露出了笑容。
我对此嗤之以鼻。
暗想陈大师还真把钟夫人当普通小鬼看待了?
我可是亲眼见到钟夫人被鬼王接走,要说钟夫人只是普通小鬼,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
不过我没义务去提醒他们。
我抓着杀猪刀,继续小心翼翼盯着大门方向。
此时,眼镜男却攥着手腕,面带微笑向我走了过来。
边走边说道:“李天师,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送你...”
眼镜男话还没说完。
大门突然‘咣当’一声。
两扇门同时打开。
一股阴冷寒意,刮进了院内。
倏地一声,六盏酒精灯同时熄灭,升腾出一缕缕白色烟雾。
院子变得漆黑一片,乌云也遮蔽了月光。
眼镜男好似被施了定身法,猛然停住了脚步。
带着满脸惊恐,缓缓低头向他自己脚下看去。
一眼看去,他眼珠抖动不停,身体如筛糠,发出了凄厉喊叫。
“钟…钟夫人…不...不...!”
黑暗中,除了眼镜男的喊叫,还有‘咔咔’声响传来。
随着声音看去。
只见身穿红衣的钟夫人,不知何时爬到了眼镜男脚下,她尖锐而鲜红的手指,正缓缓插进眼镜男的膝盖。
嘴里还含恨念叨:“还我双腿...还我双腿...!”
伴随着阴森恐怖的声音,钟夫人生生把眼镜男的膝盖骨给挖了出来!
血液顺着眼镜男的小腿,流得满地都是。
“不是我…不是我…是万老板,万老板让我锯断了你的腿…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没了膝盖骨支撑,眼镜男的整个身体轰然倒下,痛苦神情无以言表。
见此一幕,陈大师面色大变:“厉鬼!她是厉鬼!”
这一刻,陈大师慌了神,再也没了先前的淡定自若。
他不说话还好。
刚一开口,钟夫人又是抬头向他看去。
当下就舍弃眼镜男,双手撑着地面,拖着双腿向陈大师爬去。
“想害我烟消云散,拿命来,拿命来...”
我不由一阵出神。
钟夫人身为厉鬼,一切伤势应该可以复原才对,她为何要爬着走路?
难道她的腿是生前被锯断,所以死后就成了一个残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