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当时也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好先将我瞒着。
谁知我竟能狠心到那般地步。
他一怕涂山芷长久的与我同在一个屋檐下迟早会知道我的身份,二担心她对还是个凡人的我不利。
所以干脆先放我走。
就连我在火葬场生死一线的时候,涂山淮不在,他也不放心将小念单独留在家中,危急时刻那枚戒指会替他保住我。
我决绝的将戒指剜下的时候他心里都要痛死了,但做戏总归要做全套,还是强忍着内心煎熬目送我离开了。
原以为我走之后涂山芷就会对我这么个凡人放下心思,安心在司渊眼皮子底下待着,静待他找出应对之法。
谁知这涂山芷心思狭隘,不敢在自己姐姐面前表露心思,只好背地里找我一个凡人耀武扬威。
但今天涉及到了我的家人,司渊也不想再装了。
涂山淮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按照辈分还得唤我一声阿姐。
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去投胎,他赶到狐仙庙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
所以只能在暗地里守我无虞。
而族人若是知道我擅离职守便会大动干戈找我麻烦,而如今的我根本没法应对那群老头子,所以这事情他和司渊一直在想办法瞒着。
他们平时几十年才去狐仙庙看一次。
好在戎绍元那么一搅和,他们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心思顾及我到底还在不在那。
这也是涂山芷能跟随司渊一起回来唯一的理由。
如今我自己意识已经逐渐觉醒,等记忆恢复那天所有谜团都会水落石出,也不用再受制于人。
说句难听的,我哪怕违背族规擅闯地狱找人,算算日子,我不仅失了一双眼睛,又庇佑这涂山近万年。
就算是天大的罪过,这罪也该赎完了。
至于那些老顽固为什么揪着我不放,怕是只有他们老一辈的狐狸才知道了。
司渊现下不得已将涂山芷囚禁在这里,只能期盼狐族的人不会找过来了。
“你当初要是知道我是狐狸精,你还会心悦我吗?”我打趣道。
那段记忆我始终是想不起来,不能明白那时的心境与司渊的感情始末。
“没有你,我早就死在沙场。”司渊一把将我拥进怀里,或许是久违的缱绻,他像是要将我揉进身体里。
“春城有利于我调养生息。”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能搬回京城。
“没说不让你在那儿,在那也好,狐族的人不会踏足。”司渊贴近我的耳畔,极尽温柔。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记得涂山淮说过,当初从戎绍元手里侥幸逃回去的族人,就是从春城逃走的。
失踪了那么多族人,却只回去那么一个,他们哪里还敢再来这地方白白送命。
不过说起来,我也算是他们族中的一员,虽然我不太喜欢那几个老顽固,但别的狐狸是无辜的。
不该遭受这番无妄之灾。
我甚至心里隐隐萌生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是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呢?
我当年从战场上救下司渊,才导致司渊亲眼目睹自己的将士被邪术覆灭怨恨难消,成就了一个鬼仙四处追杀他们。
罪魁祸首是我。
已经灰飞烟灭的戎绍元可能不知道我的来处,但他师父高深莫测,未免不知道我的身份。
若对涂山狐族出手是出于他的报复,那这件事就变得复杂了。
尤其我还将他的傀儡爱徒给斩于蛇骨鞭之下,仇上加仇。
“这蛇骨鞭是我曾经的东西吗?”我倒是突然想起来司渊说这是一位故人留下的。
“嗯,我被君南烛从地狱带出来就立马回了一起居住的那间破屋,你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了这蛇骨鞭。”
难怪用起来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