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莲雪可自咱们府送走了?儿子那日忙着别的事,倒忘了跟您确认。”
“爹办事你还不放心?怎能把她和孩子同时放府中,早就送到乡下去了。”
父子说话间,老王妃一直在旁边坐立不安的,还时不时往门口张望两眼,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见爷俩聊了半天也没有要停的打算,终是忍不住插嘴,“你们能不能别再提那晦气的女人了?我一听她名字就浑身不舒服,培风啊,呃……心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可是故意躲着我们?”
“哪的话,母亲多虑了,不过是她现在身子一日比一日沉,怕自己仪态不佳,会惹您二老厌弃,所以才没出来相见。”祝培风答得顺口,分明是他不想让心竹见他们,因此不能把这帽子扣到她身上。
“哪的话呢,女人怀孕不都这个样子?我们作为长辈,欢喜、照顾还来不及,怎么会厌弃?”老王妃抽出帕子拭拭鬓角,却借机给老王爷使了个眼色。
祝培风却听得极为意外,心想娘这是转性了?居然会对心竹说出如此宽容的话。
老王爷那边心领神会,虽然平日和自己这位发妻总像隔着一层,但对她还是比较了解的,今日本来是自己想把孩子送回来,可她得到消息,说什么也要随行,他便有些知道她的用意了,如今再看这满脸羞涩又忐忑的样子,就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而培风也不是外人,就直言不讳说了出来……
“儿啊,你娘倒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当面给心竹道个歉,过去她的做法确实太欠考虑,有失婆母风范,惹得儿媳一气之下选择和离,但经过一系列的事,她以明白心竹的好,今日来……就是特意想求得她的原谅。”
祝培风一怔,将信将疑问,”娘,您真是这样想的?”
这对他来说……这绝对是好事,其实婆媳不和,夹在中间最为难的就是儿子,自始至终他就为此发愁,要如何平和娘和心儿之间的关系,以后爹娘老了,他肯定也是要把二老接到身边的,那心竹又要如何与他们相处?这都是一个难题。
首先他是不愿让自己妻子再受气的,如今娘一转变态度,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而能让娘低头,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连爹她都是冷了二、三十年,也没主动求和过。
被儿子如此一问,倒先逼出老王妃一串悔恨的泪水,“儿子,娘真是这样想的,都怪娘当年有眼无珠,活了大半辈子,竟连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算是白活了,还错把那莲雪当成好人,百般顺从、千般呵护,如今一细想,就是这样才把咱们祝家坑苦了,也逼走了真心待我和你爹好的儿媳,看在娘已真心悔过的份上,你就让心竹出来见见我把。”
“老夫人,事隔多年,过去的事便不必再提了。”突然……心竹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三人错愕往外看去,竟看见求见多时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
时隔四年不见……如今的心竹以比过去更沉稳许多,面庞褪去少女的稚嫩,浑身都是成熟女性的韵味,整个人看上去也越发柔美和知性,再配合那微隆的小腹,母性光辉也让她尤为耀眼夺目。
“心儿……”
老夫人吃惊呼唤,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媳,不知是歉疚还是高兴,眼泪忽然流得更凶了,下一刻……已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可当看见她缠着厚厚纱布的两只手,又瞬间呆愣在当场。
“怎么出来了?”祝培风赶紧迎过去,一手搀住她手臂、一手自后面环住她腰。
“哦……我听菱儿道明情况,觉得王爷和王妃难得来一趟,我作为晚辈,躲在里面不见总归不好,就赶来了,可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