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还有休屠数千混合的骑兵在段羽的一阵冲锋之下,就直接化作鸟兽四散奔逃了。
数名羌族的首领更是被吓得头也没有回。
段羽抬起手,冲着左右两侧一指。
心领神会的铁石头带着赵云,王虎奴则是带着赵风四人一左一右各自带领四百飞熊骑朝着两侧奔逃的羌族和休屠骑兵展开了追杀。
至于段羽则是率领着麾下四百亲卫骑兵朝着武威城而去。
武威城内,张辽看到段羽朝着城中方向而来,立刻激动的朝着城下走去。
封堵城门洞的黄沙以及尸体被清理开来。
被困在城中的数百张氏族子都激动的拥堵在城门两侧看着缓缓入城的段羽。
马上的段羽摘下了头盔。
扭头看着嘴唇干裂面色蜡黄但眼神却十分明亮的士兵们心中升起一抹难以言喻的骄傲。
一手抚胸的段羽用力的在胸前的盔甲上锤击,发出闷声。
而守候在城门两侧的士兵也都学着段羽的模样,用力的锤击着身上的盔甲,就犹如沉闷的战鼓声一般。
这一刻没有什么激昂的宣扬。
也没有什么煽情的话语。
简单的动作,代表着战场上男人独有的浪漫。
背脊相依,生死托付。
张辽吊着被休屠野砸断的肩膀,另一只手臂也奋力的锤击着胸前的盔甲。
胸前的衣架上还有狼牙棒以及箭痕。
身后的披风也被撕扯下了大半。
头盔也有数处凹陷的痕迹。
说是狼狈至极也一点都不为过。
但偏偏,张辽的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
来到张辽面前的段羽翻身下马。
然后摘下了头顶的头盔,随后是背后的披风。
哗!
段羽扬起双手,硕大且鲜红,背面用金线刺绘着一只下山斑斓猛虎的披风越过张辽的头顶,像是飘荡在其头上的红云一般。
“君侯......”
段羽亲手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张辽的身上,然后帮起在肩甲两侧系紧了。
张辽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眼中更是有激动的泪水流淌而下。
“君侯,张辽幸不辱命......”张辽的声音哽咽道:“八百马邑族子,没给君侯丢脸。”
段羽的目光看向武威城内。
不远处的地面上,二百多具尸体整整齐齐的罗列在那里。
身上盖着他们曾经纵马疾驰飞翔在身后的披风。
“马邑张氏,忠勇无双,皆为悍勇。”
“本侯今日赐名其忠勇,日后文远之麾下,名为忠勇营。”
段羽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张辽没有受伤的那一边的肩膀:“所有战死的马邑张氏族子,有其后人的,皆为凉州供养,日后子嗣长大成人,接父辈之官职,入忠勇营!”
“若无子嗣的,家眷族亲父母,也皆由凉州供养。”
“此战所有忠勇营的士卒,皆官升三级。”
段羽接连说道。
“忠勇!”
“忠勇!”
“忠勇!”
所有城中现存的马邑张氏族子都声嘶力竭的高呼。
这是一份荣誉。
一份至高的荣誉。
凉州成军以来,还没有一支兵马有获得过单独的番号。
即便段羽麾下的亲卫营也一样。
这一战,张辽率领的八百人全都是张氏的族子。
并且在明知山有虎的情况之下,却毅然决然的以身入局,以身为饵,足可见其忠诚。
被困孤城,无水无粮,无援兵,无希望。
在这个种情况下,却依旧没有突围逃走,足可见其勇武。
此等行径,当得忠勇二字。
夏育站在张辽不远处看着。
这还是夏育第一次见到段羽。
雄壮的身躯,强大的压迫感,以及蛮横到不像是人类一样的武力。
最让夏育感叹的。
还是段羽的御下。
“这等虎将,这等明主,凉州岂有不中兴的道理啊。”夏育自言自语的感叹。
夏育本就是凉州人。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没有见过段羽本人。
但段羽的种种行径,夏育却一直都在关注。
一开始段羽初到凉州的时候,夏育以为段羽只不过是另一个加强版的段熲。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段羽重重施政,收编西羌,推行种桑养蚕。
在汉阳,陇西,金城实行土地改革。
给百姓耕牛,农具,种粮用于开荒。
眼看着这一年下来,凉州几乎是焕然一新。
而如今,段羽又因百万流民入凉。
可以预见,再过个一两年,凉州会是怎样一番的景象。
如果凉州十个郡都能在段羽的这番治理之下,数次被朝廷所议要被抛弃的凉州一定会成为大汉最闪耀的州郡。
“夏老将军。”
段羽的目光看向了夏育。
回过身来的夏育连忙上前一步冲着段羽拱手施礼:“不敢不敢,在下不过一介白身,当不得冀侯如此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