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砍杀的多了,长刀有些卷刃,上头还沾着点点凝固的血渍跟丝丝血肉。
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胡郎中等人大气也不敢喘。
见牛车当中,药箱、针灸包、一些常见的药材等物一应俱全,为首的百夫长终于不再似刚刚那般谨慎。
但转过头来,他还是问道:“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胡郎中脑子飞快转动,一张嘴就是最近温习过的《黄帝内经》当中的内容:“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其主肾也。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
胡郎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为首大字不识的百夫长就仿佛是听天书一般。
好在这并不妨碍他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胡郎中越背越流畅,越背越起劲,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而就在他想要一直这么背下去的时候,下一瞬,就感到一只大手朝他抓来。
下一瞬,干瘦干瘦的胡郎中就像是小鸡仔似的,被面前的百夫长提到了马上。
“师父!”
空青大惊失色。
胡郎中心中同样惊骇。
面前之人却顾不得解释那么许多,只留下一句:“得罪了,事态紧急,还请先生同我走一趟!”
胡郎中……胡郎中哪儿有拒绝的机会?
片刻后,勉强回神的胡郎中忍不住喊道:“药箱,老朽的药箱!”
百夫长一门心思就只有受伤的将军,加上耳边呼啸的风声,压根没注意到这老头究竟喊了些什么。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看到不远处高高飘着的魏字旗,尽管仍旧是两眼一抹黑,但看着那整齐的队伍,胡郎中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碰到的不是什么山匪,而是奉朝廷之命前来剿匪的军队。
尽管有时候朝廷当中某些军队的做派未必就比山匪好到哪里去,但……总归不会像山匪那般,随便就杀人吧?
胡郎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又提起了心。
胡郎中隐约有所预感,眼前这人这么着急,应当是军队当中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果不其然,眼前的这人几乎是半拎着他,直奔中间的帐子去了。
走近帐子的一瞬间,胡郎中迎面就嗅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定睛一看,中间简易的床铺上头如今正躺着一个年约五旬,头发花白的年轻人。
对于年过六旬的胡郎中而言,五十岁,可不就是年轻人嘛。
大约因着这百夫长是魏将军之子,魏小将军的亲兵之一,故而即使他带着外人来营帐,竟也无人阻拦。
听到动静,魏小将军这才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来人。
不等他开口,面前的百夫长便主动介绍道:“此人姓胡,是个大夫,是刚刚小的外出探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隐约感觉到了面前之人身份不凡,胡郎中心头一震,当即拱手行礼道:“见过小将军。”
大概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转机,眼前的这位姓魏的小将军愣住,随后他不由得打量起了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