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拔出的一瞬间,胡郎中看了空青一眼,空青会意,赶忙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取了两粒药丸塞到这位姓魏的将军嘴里。
这药丸还是在庄子里头的时候,胡郎中一颗颗捏的。
里头掺了人参以及其他药材,本身就有补气解毒的功效,是胡郎中专门做出来防身用的。
又将魏将军胸口处大部分毒血挤出,胡郎中飞快的给出血的部位施针,等血终于流的不那么欢快了,他又提笔,刷刷刷写下了一个方子。
“先去按照这个方子煎药。”
空青接过方子,转头就出了帐子。
整个过程其他人都只是紧张的看着,无人上前阻拦。
伴随着一碗药灌下去,魏将军胸口的血终于不再流了,连带着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魏澜激动之下,更是直接一把握住了胡郎中的手:“先生大恩,魏澜无以为报!”
“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凡澜能为先生办到,若有推辞,万劫不复!”
……
想到两天前发生的事,胡郎中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上,摸着胡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尽管他仍旧不知道这姓魏的将军是个什么来头,但看对方手里这两万兵卒,比那苏老爷不知道强哪儿去了。
然而可惜的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总不能让这位魏小将军带兵冲进远在千里之外的栗州县,去把身为县丞的苏老爷给宰了吧?
用脚趾头想,这位魏小将军都不可能同意。
故而在听闻两人是金陵人士时,胡郎中便适时提出,自己不要千金,只想要在金陵开一个小小的药堂。
金陵繁华,胡郎中本就想见识一番,再加上金陵机会也多,胡郎中就不信了,自己就真的一个合适的机会也碰不到!
就在胡郎中胡乱想着的时候,旁边与他并排的马车车帘同样被掀开。
“先生何故叹息?”在亲兵的搀扶下坐起,于昨夜终于清醒过来的魏将军忍不住问。
只是他才刚开口,便因为伤痛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胡郎中见状,开口叮嘱道:“将军重伤未愈,还是多歇着的好。”
“唉,老了老了。”倚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魏将军叹息。
若是在从前,他行军途中,何时用过马车?
胡郎中闻言小声嘀咕,才五十岁就说老了,叫他这个六十的怎么办?
但想到对方身上因为常年征战留下的暗伤,胡郎中不由得宽慰道:“之前老朽给将军把脉,观将军身体还算康健,可见之前的那些伤并未伤及根本,来日若调养得当,于寿数上面并无太大妨碍。”
没想到他还懂得养生之法,魏将军不免感到惊奇:“不知先生此前在何处高就?又为何会千里迢迢去往金陵?”
“老朽乃栗州人士,此行不为别的,老朽虚活一世,只是想要见见栗州城外是何模样罢了。”胡郎中的话半真半假。
岂料眼前的魏将军听到栗州二字便愣住了。
“栗州啊……”
想到自己走失的女儿或许也在栗州,魏将军的语气当中不免带上了些微的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