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周觉得她是真吃不下这个汤面了。
“行吧,剩下的倒你姥爷碗里。”
“记得倒点热水在碗里涮干净,喝了再把碗洗了啊。”
老太太不忘记叮嘱,碗里挂壁的那些残余也是粮食,就这么洗掉简直是浪费。
“知道了。”
目送着蒋小周去厨房的身影,冯秀娥看了眼默默吸溜面皮的周和平,皱了皱眉头,不过什么也没说。
蒋小周把自己的碗处理干净放回碗柜,往里面瞅了瞅。
无非是些锅碗瓢盆擀面杖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也是,特别的怎么会在碗柜里出现呢。
跟冯秀娥随便说了几句话,蒋小周便以困了为由回到左边的屋子里。
躺在这张单人床上,看着脚下不远处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上,被一块早已起球的布盖了起来。
蒋小周心想,也不知道现如今的自己多高了。
虽然她看自己感觉瘦小,但估计和同龄人比起来应该还是偏胖了吧。
毕竟刚从一个成年大胖子变成小孩子,怎么着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瘦了而不是偏胖。
不知翻来覆去多久蒋小周始终睡不着。
她不知道,在回房后没多长时间。
屋外的老两口吃完饭,洗好碗,双双回到右侧的屋子里。
把那扇很少关闭的房门关上了。
这间不足60平的老房子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思虑。
而不远几十里的中药制药厂的一间办公室里。
中年女人也就是蒋小周的母亲周瑛,看着主任走远的背影,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
今年是她冲刺执业药师资格证的第二年。
几门课加起来只要两年内都考合格就可以拿到证了,只要周瑛今年全部考过就能拿到证。
这个证在2003年的北方小城里含金量是极大的。
市里的几家药厂都想要拥有一名执业药师。
然而从1996年全国第一次开始首考时,市里消息滞后的无人知晓。
到进入千禧年后,市里几乎所有学药人的蜂拥而至。
这个证在这个北方小城里都无人能拿下,可想而知它的含金量有多高。
不止已经38岁的周瑛想拿到更多的工资改善家庭。
她的几个姐姐们也都纷纷报名考试,试图能考下证来。
毕竟大姐周爱菊从药厂里出来后,就当起了倒卖药材的药贩子。
二姐周爱兰看到大姐的生意红火,于是就跟着老大开始干了起来。
四姐周爱梅则在另个区里的一家药厂做事。
可谓是一家子都从事药品相关。
可眼下她们的老母已经胃癌晚期,年迈的父亲老年痴呆的愈发严重。
几个姐姐说的好听抽空来照顾两个老人,可基本上不还得她周瑛来照顾吗?
丈夫找不到工作还东嫌西嫌。
孩子虽然懂事可是成绩始终不怎么好……
就算单位需要她拿到这个证,一般情况下会让周瑛早上来报个到,就可以回家安心背书。
但上周开始周瑛就抽不出更多的时间来顾及其他。
毕竟单位迎来了药检,而她的正好是单位唯一的质量检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