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夜里凉了,你待在家里吧,我一个人送小年回家就可以了。”徐温木站在门口转身,看着从置衣间里抱出外套眼巴巴的木侑宁温柔地摇头拒绝,抬手拍了拍木佑年的肩膀,示意他开口说点什么。
“没关系的,我自己回家也可以,不用姐夫送的。”木佑年上前一步握着木侑宁的手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从那只沉重的手下脱离开来。
“那怎么行?主要是天晚了,你一个人回家我怎么放心?”木侑宁抬手理了理弟弟稍长的刘海,怀里外套兜里的硬壳本默默地硌着她的胳膊,向她彰示着自己的存在:“要不我还是……”
“走吧小年,让你姐姐早点休息,也累了一下午了。”
……
算了,反正也不是很急。
客厅里很安静,周阿姨一般也不会在晚上出来走动。木侑宁摸了摸怀里的本子,还是抱着外套走进置衣间里,悄悄关紧了房间门。
甚至都没有开灯。
这是独属于她们姐弟俩之间的东西。
借着月光木侑宁第二次翻开它细细看去,怎么会想到在那里买房子呢?而且木安江又是从哪里拿到的钱?
得找个时间去看一看。
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木侑宁下意识地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徐温木。
只是不想。
而已。
像夜晚在田地里偷吃庄稼的兔子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样骤然心虚地向四周看去,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人,木侑宁的心止不住地跳着,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将房本藏在了一个她大学时期买来的一直没舍得丢掉的收纳箱里,里面是这么多年攒下来的一些小玩意儿什么的,很久都没有打开过了。
藏好后悄悄溜出房间,徐温木还没回来,木侑宁做贼心虚地快步回到卧室,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洗漱了一番躺进被子里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没过多久徐温木也回了家,木侑宁松软了下身体双眼紧闭,作出一副睡熟了的模样。
沾着寒气的身体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才听到离开的脚步声,眯眼打量,只看见摘下领带缓步走进浴室的挺拔背影。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停止,木侑宁呼吸均匀着感受着他一步步走近,“装什么睡?”被子掀起透进凉气,又很快被滚烫的身体包裹住:“跟你弟弟在一起就那么开心?狗牙呲得就没见你合起来过!”
“嗯……”木侑宁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做出一副刚刚被吵醒的样子来:“你回来啦?洗澡了没有啊……”
“你就给我装吧!”徐温木翻身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抓着她控制不住乱动的手反剪在身后,伸出手指朝着她心脏的方向点了点:“木侑宁你就是个自私鬼,你这点小心眼里装得全是你跟你家里那点破事!我天天在这跟你千依百顺的,都赶不上木佑年那臭小子来待的这几个小时……”
“唔……”木侑宁心虚地垂眼想要辩解,却被他强硬地吻住,侵略性的气息完完全全地笼罩住她,丝毫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呃……讨厌……你,痛……啊痛……”身体腾空被他抵在冰凉的床头,后腰骤然抵在浮雕上疼得她忍不住出声:“混蛋徐温木……你……唔唔!!!”
“我混蛋?”眼角泛红的可怜模样丝毫无法令他解气,纠缠之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舌尖,直看着她皱着脸眼泪滴落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捏着她的脸看着她呲牙咧嘴:“你这个骗子!跟你比混蛋我还差得远呢……”
“胡说八道!我骗你什么了!”木侑宁终于挣开手腕,一手抵住徐温木的胸口一手抬高捂住他的嘴,肿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反击:“我不要你……我要睡觉!你你你,你走你走!”
“做梦吧!”徐温木被气笑,将人裹在怀里再次压倒:“我看你是天天在家里闲出毛病来了,再不给你弄出点事来做你眼里就要没我这个人了!!!”
“你干嘛……混蛋!唔……混……”
男女力量的差距实在太大,木侑宁的挣扎在徐温木眼里都像是言不由衷的勾引,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千差万别,怎样去鉴别霸凌还是调情?或许只能等撕破脸对簿公堂,在声泪俱下或是横眉冷对间反复拉扯博弈之后才可以得出答案吧。
可惜木侑宁是个软蛋,估计这辈子未必能达到这种勇气和高度。
谁说的准呢?
……
“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夜深,徐温木将人清理干净紧紧搂在怀里,看着她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样子就来气:“当初怎么没想到你这样的傻瓜还长了颗捂不热的石头心!”
“混蛋……混蛋徐温木……”大概真的被弄得狠了,迷迷糊糊的在梦里也要骂他,那手无力地揪着他胳膊上的睡衣,分不清是依赖还是抗拒。
笨蛋。
到底要怎样去爱一个笨蛋啊。
明明已经紧紧地抱在怀里了,
怎么还是没办法完全拥有她呢?
到底还要怎么做才好呀。
徐温木看着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人,像在一起的许多个她先睡去的夜晚,轻轻抬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
“再不爱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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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强迫着被徐温木晃醒,“干嘛呀——”木侑宁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没好气地冲徐温木翻白眼:“你怎么这么坏呀!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了吗?”
“起来!”徐温木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躺下:“帮我挑衣服。”
“你自己没手啊!”他不松手木侑宁也放赖,软塌塌地倒在他身上闭起眼睛,一歪脑袋又要睡过去。
“你不许再这么懒下去了!!!阿姨说你一个多月都没好好吃早饭了。”徐温木不再惯着她,打湿的毛巾贴到脸上强制给人开了机:“今天在家里给我好好吃饭!晚上我早点回来去看电影。”
“不想去。”木侑宁往后直挺挺地一仰,被徐温木稳稳扶住抱到洗手台上,耍赖不成才不情不愿地抗议:“不年不节的,不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