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夫那两道浓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迅速地拿出药粉,均匀地洒在狼的尸体周围,以祛除那刺鼻的血腥之气,口中还念叨着:
“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到这深山的后崖去打猎,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傅大医教训得是,都是我们太鲁莽了。”黄郎中对傅大夫的态度十分恭敬。
“叫我傅大夫就好,出了那个地方,我就不是大医了。你说你,跟着老夫也学了好几年了,怎么一遇到事情还是要来找老夫?真是麻烦。”傅大夫虽然显得很不耐烦,但他深知人命关天,所以还是跟着走了这一趟。
两人的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崖壁之下。
在崖壁下面,有一个距离地面约一米高的山洞,山洞口正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篝火。
那篝火在山洞口摇曳着,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周围的崖壁上,忽明忽暗的光影斑驳陆离。
“傅大医……大夫,人就在山洞里面,我们上去吧!”黄郎中差点又喊错了称呼,赶紧纠正了自己的口误。
只见傅大夫动作敏捷地撩起衣摆,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洞口,紧接着黄郎中也跟了上去。
“谁?”一声惊恐的声音传来,把傅大夫吓了一跳。
“是我,丁大,墨尘他怎么样了?”黄郎中一把按住了正准备攻击过来的丁大。
丁大发现是黄郎中回来了,那原本紧绷着的心,这才总算放松了下来,说道:“大哥一直喊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傅大夫走进洞中,一股潮湿且带着血腥与汗臭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洞里光线昏暗,只有洞口那篝火透过洞口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洞顶有一些钟乳石,形状各异,有的像倒悬的利剑,有的像低垂的花蕊。地面有些潮湿泥泞,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傅大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前这个浑身是血、多处皮肉外翻,左腿还扭曲着的,这还是个人吗?
都被伤成了这般模样,居然还活着,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傅大夫,我用银针替他止住了血,还给他服用了血灵丹,这才勉强保住了他一口气。但他身体多处受伤,实在无法移动,求您救救他。”说话间,黄郎中已经“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别废话了,快去洞口守着,不要打扰老夫救人。”傅大夫边说边打开了药箱,一红一白两包金银针闪烁着寒芒。
黄郎中深知傅大夫救人的规矩,自然不敢有丝毫打扰。
他和丁大走到洞口,把篝火烧得更旺了,像是在为傅大夫护法。
自从离开了药王谷,傅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伤势如此严重、濒临死亡的伤者,这一下子就激起了他的挑战之心。
他先是用金针护住伤者的心脉,再用银针刺激神经,接着仔细地将病人身上多处狼牙伤口清洗干净,挤出了狼牙的血毒。
然后,果断地破开那骨折扭曲的腿关节,进行正骨接骨的操作,最后熟练地缝合伤口、上药并包扎……
这缝合术,是他这几年新领悟出来的一种治疗手法。
经过多次在动物身上的尝试,如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今天更是第一次运用到了人的身上,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傅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黄郎中和丁大赶紧跑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我已经尽力了,你们去找个床板,在天黑之前把人送下山,他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再待在山洞里了。”傅大夫严肃地说道。
丁大应了一声,急忙跑出了山洞,拼命地朝山下跑去。
此时已经是酉时了,大家吃了凉粉和馒头,也不觉得饿了,所以乔上云也就不打算做晚饭了。
此时天色还早,她先给白氏熬上了药,让乔狗蛋看着火。
太阳快下山时,阎寡妇、张大喇叭她们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妇人。
乔上云知道,这些人是陈牛牛这几个小子的娘!
看来,这后院的杏子和乌桕子都是她们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