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肖秉义同志平时爱占小便宜,大事不糊涂嘛。”
肖秉义对李小满给他证明,非常恼火:
哎吆喂,斯人这边正要跟朱局长说清楚,你证啥明啊?
谁要你来证明?你当时负了伤,能看得清楚吗?
不清楚情况,不要瞎冒泡!作伪证,后果很严重哦。
他正准备再次跟朱大明解释,无奈朱大明被喊去接电话。
李小满看他站那儿,盯着自己,神情古怪、局促不安。又现苦瓜脸。
“肖秉义,朱局长不在,我才好说你。”
“你咋给特务下跪呢?你不再是旧警察,知道吗?”
肖秉义怛然失色,应道:
“李排长,我清楚褚鹰枪法。我不这样做,你就危险了。”
“哦?原来如此啊,那谢谢你了。”
李小满感激的道谢。
肖秉义等不来朱大明,瞅瞅李小满,退了一步:
“李排长,小人有个事,想请你帮一把,不知可否?”
见他点头,哀求道:
“打死褚鹰,能不能不对外公布?”
“非公布不可的话,能否宣布他死于解放军之手,行否?”
李小满匪夷所思的盯他一会,不解道:
“老肖,你啥意思?击毙匪首是一件光荣的事,别人都求之不得啊!”
他思索一会,嘲讽道:
“噢,我懂了,你怕敌特报复,是不是啊?”
跟着拉长苦瓜脸:“肖秉义,你阶级立场有问题。我提醒你,你要站稳立场哦。”
肖秉义有苦难言,心里说:
愣头青啊,你证明我立功,究竟啥目的?这不是将我放火上烤吗?
特务得知褚鹰死于我手,他们能放过斯人吗?连我父母也从此不得安稳,有旦夕之祸啊。
他苦恼至极,所谓的直感,一直困扰着他。
他知道,潜伏特务为警告留用人员,也会不择手段,实施报复。
这世上人有厄运,老天都或明或暗给先兆,肖秉义称之为感应。
他已经十分清楚的感应到了不断逼近的危险气息,开始担心父母安危了。
二老为儿子操劳一生,从未享过福,安能让他们无辜受株连?
必须赶紧回家,跟父母商量逃命办法。
他回到家,发觉家里氛围,已笼罩在阴霾之中。心里咯噔一下。
一贯对儿子要求严格的父亲肖有财,破天荒给儿子泡茶。
然后默默看着儿子,等他开口。
肖秉义想起苟开财在军管会所言,犹豫着问父亲。
“爸,你原来的上司叫莫昆吧?他是保密局特务,你是否知道?”
“啊!?”肖有财惊讶的站了起来。沉默一会,点头道:
“有可能,东区警署地位十分重要。他能干署长,身份不硬,很难立足。”
“秉义,你问这事干什么?难道你怀疑,你老子也是特务?”
肖秉义摇头,又问:“爸 ,你还记得四六年被关进市监狱的事吗?”
肖有财点点头:“保密局特务刑讯逼供,个个像狼一样,怎能忘呢?”
肖秉义问:“爸,当时抓您,是以什么罪名?”
肖有财回忆道:
“他们说我给日本人干事,汉奸罪名。可审问中,又说我掩护了新四军,罪加一等。”
“我至今没搞懂。新四军打日本人。既然掩护了新四军,又何谓是汉奸呢 ?”
“是汉奸,怎么可能掩护新四军呢? ”
“爸,审问中,有个很猥琐的小个头,打了你吧?”
肖有财点头道:“狗日的心狠手辣,老子两条腿,差点被他压断了。皮鞭抽了几百下。”
“好,我知道了。你救的新四军,他有没有替你证明?”
“没有,人家不方便出面。保密局指控我汉奸是假,恼恨我救了新四军是真。”
“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救的人,是啥身份?”
肖有财直摇头:“搞不清,但有一点清楚。这个人打日本人。日本人也想抓他。”
肖秉义最后问:“您知道莫昆现在什么地方吗?听说他去了台湾。”
肖有财有些奇怪,儿子为何提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遂问:
“秉义,是不是军管会要翻我旧账?”
肖秉义摇头道:“我前一阵子去市军管会参加案情分析会,原东区警署留用警察跟我提到这事。”
“我一时拿不准,随便问问。没有就好。”
杨玲插话道:“有才,儿子都这么大了。家里的情况应该跟他说了。好让他心中有数。”
肖有财默默点头,他不知为何,儿子忽然提起莫昆,让他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