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朝北开,院门外是街道。临街一排平房作围墙。
肖秉义小时候没进去过,饶有兴趣进了大院。
大院圈地二十余亩,院墙东边矗立坐北朝南,两座相同结构楼房。
小瓦白墙,三大开间。楼房东墙连着围墙,与河沿隔马车道。
先进北楼,两座楼房底层中间是过道,东西两侧隔成四间厢房。
两楼相隔丈余是天井,天井东西有侧门。
二楼以上木质走廊,围着天井。南楼后是平房围成的小院,有十余间平房驻军。
两楼底层由北到南,分别是军管会和镇政府办公室。
大院南边建有临时中心粮库。院西墙也是一排平房,驻有保护粮库的十几名战士。
朱大明带肖秉义进北楼,西边办公室,李小满正趴桌上垂头丧气。
“我跟错了人,南下部队快打到福建了。我却被上级要来,看家护院。”
朱大明正色道:“小满,这儿也是战场。看不见的战线。
“不要看目前风平浪静,这儿的战斗,要比正面战场残酷的多。”
“职务提拔了,思想觉悟也应跟上。不要刚见面,就发牢骚。”
他坐下,笑笑说:
“既然来了,就得安心工作。既来之,则安之嘛。肖秉义同志已愿意留下了。”
“还有镇警所留用人员陈明高,加柳蕙同志五人。晚上喝点酒,边喝边谈工作。”
门外一个熟悉声音传了过来:
“还有一人,咋没算上我呢?”
三人看过去,门口黑影一闪,进来一人。
众人一看是耿毕崇,反应各异。
“耿毕崇同志,你咋也跟过来了?俺没点你呀。”朱大明显然很意外,不解的问。
肖秉义监视他,心中咯噔一下,嫌烦的皱起眉头。
他想起被他陷害之事,真想上前踢他一脚,甩他一巴掌。
又不便当着朱局长面揍他,恶狠狠骂道:
“你狗日的没死?咋就甩不掉你呢?”
李小满解释,首长去医院看望慰问伤员。他听说肖哥回了家乡,当场请求首长批准他去横南镇。
说他只伤了胳膊,不影响工作。肖哥没有他,什么事都干不成。
“没皮没血,大言不惭。你就是个灾星,还像狗皮膏药。被你贴上,撕都撕不掉。”
肖秉义看着得意的猪八戒弃落道。
耿毕崇穿上军装,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他见到肖哥更开心,吊着胳膊原地转一圈。
“山不转水转,这世上人与人相处,是讲缘分的。"
’我跟肖哥缘分未了,咋能分开呢?想甩掉我,不可能哦。”
“这是老天的意思。我谨记神灵教诲。不做红花,甘做绿叶。"
“肖哥不要等着我,也不要不相信。”
“你捡垃圾,那是你没遇见我。自从你遇上我,是不是一切皆顺?”
”我自觉将组长让贤给你,你这才名声鹊起。对吧?咱俩半斤对八两,难兄难弟哦。”
“为了赶上李排长荣升副连长,本人带了几斤猪头肉。听说横南镇酒可以,没带了。”
说罢,他将猪头肉搁桌上,挑衅似的看看肖哥,又挑起他感兴趣的话题。
“肖哥,你知道父母在哪儿吗?要不是你兄弟,你还能见到他们吗?”
肖秉义果然兴奋,急切得问:
“什么?你见到我父母了?”
又问朱大明:“那天你将我父母转移到哪儿了?特务还骗我,抓了我父母呢。”
耿毕崇抢答:“不要听他们吹。你父母在我家。朱局长要我照顾好老人。怎么?你不知道?”
肖秉义忐忑之心终于放下。却又为耿毕崇苍蝇一样的追来,心里恼火。
老子都算你狠,都躲到乡下了。咋就甩不掉你呢?
想起一年来,因这位猪队员,斯人坠入苦难之深渊之往事。
心头越恼,脸上又爬满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