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杨捡,可他只适合放在心底,不能让人知道,包括姐。嘴上说:“我也不是真讨厌班长!可他什么也不说,总是傻呆呆地看我,让人紧张心烦!”
“他让你心烦了?”
“是!有一次去水房打水,他非让我把水桶给他。我不想让他替我干活,他竟然拉我手,我吓得只好成全他热爱劳动的美德。后来,很长时间我都不敢和他走近。”
“男生年少时差不多都是这样:恨不能把喜欢的女孩子捧在手心里,不让她受一点辛苦。我和你姐夫也是从高一认识的,两个人一起学习,互相帮助,遇到难事相互鼓励……总之,爱情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东西,无法用语言准确地描述。等你长大了、体会了,就明白了!”
“几岁才算长大?”
“这个……也不能完全用年龄来衡量,因为,各人对事物的认知程度不同——大概就是:当你能够正确处理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且不被无法处理的问题困扰——就算是长大了。”
想到以后要不要和杨捡说话的问题,她磕巴道:“那我……我可能还没长大,许多事情我还……不知道怎么做。”
姐并不知道她心里的秘密,说的仍是眼前话:“如果你喜欢那个男生,可以让他拉手;如果……不小心越界,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只是,事后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弄不好还有可能影响到一生!”
听姐说得严肃,她疑惑道:“什么叫……越界?”
姐仰头想了想说:“就是……非常要好的两个男女,私下里做了比拉手更……亲近的事。”
她低头想了想,肯定道:“那不可能!我不喜欢和男生有身体接触,我对他们过敏!”
姐并不知道她小时候的经历,以为她说的‘过敏’一词,是为了让自己放心。点头笑道:“那就好!保持恰当的距离,不破坏青涩的美好,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你们太年轻,还负不起对自己、对对方的责任!”
她郑重地点头。
“以后如果遇到类似感情方面的问题,你可以完全信任姐,只要你是对的,姐会坚定的支持你……”
姐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在脑子里,满心都是感激,只是嘴上表达不出来。
……
1994年阴历年底,安心即将十七岁。
早上,她趴在窗台上看窗外的雪,不知它们来自何方,也不知它们最终去往何处,却每年冬天在寒冷的时光里飞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
姐下午过来,领她去商店买一套漂亮的衣服当做新年和生日礼物。
大姑看了看,搓了搓面料,说:“太花哨,不适合农村丫头穿!”
这句话真是刺耳 !若不是大姑提醒,她都忘了自己原来是农村小土妞。
姐见她低头无语,神情含悲,安慰道:“别多想,你大姑就是随口一说。”
她轻声说:“我没有多想,我本来就是农村丫头,应该穿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
姐知道她是个敏感细腻的女孩子,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大姑的话不但俗气,还臭气熏天!你不必在意。”
见母亲又要说理,姐果断地做个停止的手势,拉着安心,叫上李沫和未未,去院子里堆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