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捡对姐说:“回部队后,我又开始给她写信,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家事、心事、部队里发生有趣的事,都告诉她,就像写日记一样唠叨、碎念。
我不管她烦不烦,我就是忍不住想和她说话。因为她从没回过一个字,我要烦到她受不了和我回信为止;哪怕她回一个 ‘滚’,我也会很开心!
可她没有。我写给她的信,都石沉大海。
其实那段时间,我非常矛盾,心里盼着她能回信,又不知道万一她回了,以后如何与她相处!”
姐忍不住打断他:“是因为……我母亲么?”
杨捡说:“是的!你母亲要是知道我和安心相识,肯定会阻挠!”
姐点头。
“说实话,我同情安心,想走近她、了解她、帮助她。但我知道,你母亲不会答应安心和我来往!更不会让我们有未来!
安心大概也是害怕你母亲,所以,才不敢和我说话!
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和她说话!她越不理我,我想和她说话的欲望就越强烈。我也知道,这样会让安心为难。但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就是想和她走近!
也许是最开始,因为她是你母亲的侄女,我想捣乱,想搞破坏?或者,我有意想要证明什么给你母亲看?我不知道,也说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我喜欢她!”
姐捏着下巴沉思。
杨捡怕姐不信,语气坚定地重复:“我真的喜欢她!我相信她也喜欢我!只是,她没有我那么勇敢、那么确定,或者,没有我那种不管不顾向前冲的劲头?
她在信中说,她很胆小,特别害怕你母亲知道此事以后,赶她走……她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担忧!”
姐问:“你们……从何时开始的?”
杨捡回忆道:“到了第三年,她也许被我的那些信感动了,也许是烦了。终于回了我两句话,没有称呼,没有年月日,其中一句“我相信你说的话!” ,就像钻石金句一样,照亮我的心!
被自己喜欢的人肯定,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至于其它担心,全都随风而去……
我们通信差不多一年,不谈情、不说爱,却总有说不完的话。
和她初识时,她一个字也不和我说。我以为她天生不爱说话。其实不是,她只是不和陌生人说话;不和信不过的人说话!”
姐说:“是的!”
杨捡一脸幸福地说:“就在刚才,我走出病房门口的一个回头,她对我微笑,我的心都快被她的笑容融化了!我才发现她有浅浅的酒窝!以前我从未见她笑过!
我这次探亲回家前,我们在信里约好,她在康桥等我。
前晚见到她时,她正在发高烧,不停地打寒颤。
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不知道。一个多星期了,就是浑身难受……我领她去药店买了退烧药,就送她回家休息了。”
姐拍着额头:“难怪上午一起出去玩,我没发现她发烧。原来是吃了退烧药,暂时把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