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又一个星期没有杨捡的消息,安心有点慌张起来。
大姑白天觉多,晚上觉少;十二点之前,都在客厅看电视,不管演什么都看。
安心有时陪,有时不陪。到了十二点闹钟响,她会跑去客厅,扶大姑去卧室睡下。此时虽方便打电话,但杨捡也睡了吧?他上班辛苦,怎能半夜打扰?
自从年前他跑来家里胡闹,期间给他家打过几次电话,但一直没联系上他,不会是长时间没见面把我忘了?
又安慰自己:不可能忘!我们已是彼此的人了,说好的不离不弃。给他打电话时,他可能刚好不在电话旁边,没听见。
中午,大姑的两个佛友老太太来看望。她们嫌屋里阴暗,外面阳光好,把大姑扶上轮椅,推到院子里晒太阳。
她趁机给杨捡打电话,没人接! 心里惊慌不安,手捂着心, 用力按,却隐隐作痛。
抚心自慰:不过是电话没人接而已,谁能没个事情,天天守在电话旁边?以前不是希望他不要把注意力全都落在自己身上吗?现在他总算安静下来,怎么自己却又心神不宁呢?
哎!不想了!来日方长,总会见到的,很多事情见面说清楚就行了。
夜里,下了一场小雪。早上,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阳光下那一地晶莹,像是谁的思念凝成的霜。突然一阵惊慌袭来,不知怎的,眼泪就溢满了眼眶。
早饭后,她在院子里扫雪,大姑站在廊檐下,说:“电话,响了!”
她赶紧跑去客厅,希望电话是杨捡打来的,却是姐。
姐先说了一些日常,又说:“以后不要什么事都惯着你大姑,尽量让她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这样对她的康复也是很好的锻炼;你也能早日和杨捡在一起。”
她低声说好。
大姑的病情已过了急性期,总算慢慢稳定下来。姐帮忙做家务,也不再生硬地往外撵,这是好的开端。以后,大姑不再完全依赖我一个人,我就有空去找杨捡了。长时间不见,真的有点想他。
元宵节的晚上,姐把大姑推到院子里看圆月。安心趁机惴惴不安地打电话。
杨阿姨接电话,语气客套又冷淡,说杨捡最近工作忙,几天不着家,等他回来再打吧。
挂断电话,她很沮丧,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打通电话,他却不在家。想让杨阿姨转告他,自己很想他,又说不出口。多天不见,真的很想他。
杨阿姨寻思:要不要把儿子快要结婚的事告诉她?算了,她还小,不懂感情的事。儿子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却平静得跟没事人一样。男女之间果然是:谁认真谁输,谁动情谁痛。
母亲知道儿子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和别人仓促结婚,他想用与他人的婚姻,来对抗感情跌落的悲伤。爱人丢了,心里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胡乱的填补一些东西,把那个洞变小一点,疼痛才会减少一些。
只是,饮鸩怎能止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