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出来后,他们先行驶了大约六十公里的国道,接着又进入了县道,继续前行约六七十公里。整个行程漫长而寂静,石鸿雁沉默不语,小武则更是一言不发。两人心中各有所思,仿佛被无尽的思绪所淹没。
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小武逐渐失去了睡意。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他的心绪愈发复杂。车子早已驶过桃园乡,离珍溪村也不远了。然而,老石却故意避开了进村的路线,将车驶向一条偏僻的小道。最后,老石停下车来,熄灭引擎,但并未允许小武吸烟。
“等一等,现在不到十点,等一会等村里的人差不多睡了,我再陪你去上坟。”
“行!”
两个人继续闷在车里想着心事。
“石哥,叔叔的坟茔埋在哪里?”小武没话找话,不然心头确实烦躁。
“尸骨未存。当时他担心落在敌人手里成为敌人手里的筹码,威胁组织,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抱着对方的一个组长跳下了伊洛江,同时引爆了身上的两颗手雷。最终安埋的就是一身军装和他的身份铭牌。因为他们小组和你父亲他们两个小组的任务一直在进行,所以墓碑也只刻了一个数字:0。”
听到这里,小武心中一阵剧痛,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小武无法想象那个时候他面临着怎样的绝望和压力,但他却选择了以如此壮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保护了组织和队友。
“那阿姨呢?现在在哪儿?”
“我妈现在在省城疗养院。”
“阿姨怎么了?那我们路过省城的时候应该去看看阿姨?”
“那一天,我妈听到我父亲出事的消息,就昏倒了,醒来以后就有点神志恍惚,当时通知我妈消息的区里的同志赶忙送往医院。经诊断,是应激性反应。因为突发的重大变故造成了心理机能闭锁性保护。所以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不能看到熟悉的人物和环境。经专家会诊,这个病症极其罕见。只能观察,有可能随时康复,也有可能一直这样。我去看过几次,每次要不没有任何反应,要不就会歇斯底里。最后医生建议我最好避免探望,以免刺激造成生理机能变化。所以一般就是医院方面给我发我母亲的日常生活视频。现在这个疗养院直属总部。设备先进,医护人员也很拔尖,环境也不错。希望老妈在这样环境里能早点康复。”
“哎,石哥,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啊我早就习惯了。至少母亲人还在,这样也好,没有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