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大伯母头一次这么热络地拉着沈栗,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最后话题一转,说到她的那个设计师朋友身上。 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大伯父也突然插了一句,“栗子啊,改天你问问那位设计师朋友,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沈氏工作啊?” 沈栗下意识地朝沈柯望了一眼,对方颔首,“爸爸和叔叔都来问我,张岚小姐的晚宴礼服是哪位设计师的作品,我只好如实说了,告诉他们是你的一位服装设计朋友的作品。” 堂姐这是在向她解释,沈栗顺着沈柯的话说:“可能让大伯父失望了,我那位朋友有正当的职业,服装设计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而已。” 大伯父沈文虽然有些许失望,不过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诸脑后,毕竟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服装设计师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张岚,定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吃完饭,沈柯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往阳台的方向过去。 沈栗会意,放下茶杯也跟着出去了。 她刚站定,沈柯递了一张请柬,说:“生日晚宴就在月底,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保密,不过张岚小姐很希望设计师能出现在她的宴会上。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 一个能跟张岚结识的机会,在江城有大把人愿意捧着千金跟对方见一面。不是因为张岚有多么貌美倾城,而是对方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什么,这些价值远远胜过千金。 沈柯想,若是换作是她,不需要半分犹豫,她肯定立即点头。 沈栗没接请柬,同样没有半分犹豫地摇摇头,“不用考虑,我不会作为设计师的身份去。” 堂妹怕不是疯了,她难道不知道能跟张岚交好,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 难得张岚对晚宴礼服的设计师抱有几分好奇,想见见她,没想到她这么快拒绝。沈柯又急又气,按捺住地劝她:“你要不要再多考虑考虑?” 沈栗笑了,“我不会作为设计师的身份参加,但我可以作为沈氏的人跟你一块儿去啊!” 沈柯就弄不明白了,既然堂妹横竖都要去张岚的生日晚宴,为什么不选择最好走的路? 其实沈柯不知道,沈栗根本没有半分去讨好张岚的意思。让她卑躬屈膝地去奉承人,那是不可能的。 她之所以要去张岚的生日晚宴,是因为她知道到时候言起一定会出现的! 毕竟,她所知的剧情里,张岚可是言起的红颜知己之一啊! 两人目前有过几次交集,张岚对言起抱有好感。不过张岚对言起暗处的私产并不知情,不然出于爱屋及乌,这次也不大可能叫沈栗剑走偏锋,险胜一筹。 这次沈栗赌的就是张岚对言起的感情,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有了情,她会格外注意自己在对方面前展现的仪容。如果是对一个比她小整整六岁的男人动了感情,那么她会想得到什么呢? 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想,能得到张岚的青睐并不奇怪。 回公寓路过便利店,沈栗把车停在路边,买了面包和方便面,眼馋地看了一眼关东煮,眼神不经意地扫到橱窗的桌椅,想起她和他一块儿坐着那里吃宵夜的情景…… 眼神只停驻了片刻,她匆匆收回目光,到前台结账,出门的时候撞到了个人,她低着头说了一句抱歉便离开,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孔。 被她撞的人停在原地,盯着沈栗的背影,面色一连变幻了好几下。 之后几天的生活都是平静无波,自从林藿青回国后,每天必来找沈栗出去一块儿喝下午茶。 沈栗摸了摸渐渐丰满的脸颊,只喝咖啡,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吃甜点了。 “这几天我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但是一回头什么也没有,你说奇不奇怪?”沈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藿青扫了一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友,拍了拍胸脯,“一会儿我当护花使者送你回家,顺便看看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打你主意?” 因为工作的原因,林藿青干脆剪掉了长发,留下一头齐耳短发,又因为常在太阳下晒出的一身蜜色的皮肤,加上一米七六的个子,不细看还真像个瘦瘦弱弱的假小子。 沈栗双手捧脸地看着她,“阿青,你对我真好。” 林藿青觉得她这模样真的软萌又可爱,忍不住拿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干嘛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 此情此景,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恋人在打情骂俏。 两人一块儿吃了晚饭,沈栗和林藿青特意没有开车,两人慢悠悠地回家,一路上林藿青都在留意身后,果然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两人故意走进拐角处,那人也跟了过来,沈栗和林藿青早有防备,一个拳打一个脚踢,配合得默契无比。 那二流子被两人揍得抱头鼠窜,沈栗一看对方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至于在哪里见过的,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 趁她们一愣神间,二流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身跑掉了。 林藿青送沈栗回家,临走前特意嘱咐她:“这几天出行小心一点,你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如果有事我来不了的话,你就找工作室的那几个毛头小子送你回家,知道了吗?” 沈栗点头,“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明月悬挂在半空。 看了一眼时间,沈栗揉了揉眼睛,关掉笔记本,下意识拿起边上的杯子,却发现杯里空空如也。 打开冰箱,冰箱里的水也喝完了,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沈栗犹豫了一下,扯掉了头绳,把头发往脸颊前拨了拨,简单地做了伪装。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她竟然在便利店里和白天的二流子狭路相逢了! 眼见那二流子盯着她,甚至还掏出手机给什么人打电话。沈栗平静地坐在便利店橱窗内的桌椅上,还要了一份关东煮,很平静地享用着美食。 便利店人来人往的,她就不信他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几分钟后,那二流子又叫来了四个兄弟,一块儿搁沈栗面前坐着,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这几人都是附近游手好闲地混混,怎么今天跟一个女人过不去?不过那个女人实在淡定得不像话,连便利店的收银台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琢磨着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可这些人又没动手,最多也就到警局里训训话就放出来了,自己若是得罪了对方,以后可没好日子过。 别说收银员觉得沈栗太过淡定,就连沈栗面前的五个小青年都是相互对视一眼,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这小妞的男朋友很难缠,看上去像是道上混的,上次我跟辉子就是栽到他手里。” 另一个鼻青脸肿的人赶紧点头,“是啊,老大,那小子打架可是很厉害的。” 沈栗抬头望了那个鼻青脸肿的辉子一眼,正是白天她和林藿青逮到的二流子! 她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那天夜晚被某人揍的两个混混啊! “怕什么,那小子再厉害,我们可是有五个人。五个打一个都打不过,干脆回去吃屎好了。” 说完,那位老大突然转头对沈栗说:“你说,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他们以为,她的依仗是他? 沈栗不在意地笑笑,“他不会来。” 话音刚落,那位老大火爆地一拍桌子,挺生气的,“你在耍老子玩儿。你最好祈祷那小子出现,不然我……” “老大。” “你拉我做什么?” 鼻青脸肿的辉子抬手指着沈栗身后,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