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榆看着梁修渊修长的手指上架着一个杯子,透明的液体在里面微微晃荡。原本呛得有些模糊的眼此刻倒是明晰起来。
瞟到了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酒瓶,似乎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她用力捏了捏手里的电话手表,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梁修渊疑惑,又把杯子往前探了两公分,“嗯?是不需要吗?”
裴榆抿着唇没有开口。
旁边的徐正阳一直看着他们,察觉到裴榆有些抵触,在她面前挡了挡,刚好隔开他们的视线。
“谢谢,她不需要。”
微微俯身的梁修渊倏地笑了,喉咙里贯出来的声音有些迷人,食指点了点玻璃杯,“你是觉得我杯子里的是酒还是怕我给你下药?”
“嗯?”
他弯着腰,稍微比她高一点,稍稍掀起眼皮,迷人又风情的眼睛此刻一眨一眨地看着她,怎么感觉……像新版还珠格格里尔康看小燕子那样奇怪?
裴榆忽的偏过头,不去看他,眼珠子囫囵转,抠着手表,“我可没有说过这些话。”
梁修渊把杯子放在了她面前,坐在了沙发上。半躺着看她,“你是没说,可心里是这么想的。对吗?”
裴榆不说话了。
这人上辈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一猜一个准?
她索性也不理他,打开手表琢磨着。
一开就看见了一堆梁辽的未接来电,她吓得睫毛颤了颤,伸手开始数,“一个,两个,三个……”
有好多好多个,呜呜呜,怎么办?
还没想好对策那边的梁辽又打过来了。
裴榆颤颤巍巍地点了接通,熟练地讨好道,“哥哥~你怎么啦?”
梁辽眯着眼,手指敲着玻璃桌面,声音越来越大,裴榆禁不住心慌。
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出声,“哥哥?”
那边的梁辽终于开了口,只是不免阴阳怪气,“呵,我怎么了?你倒是问的出口。”
“电话给我挂了,打了快一百遍也不接,问你在哪儿也不说,长大了几岁,学会接别人的杯子了对吗?”
梁辽的声音陡然冷了起来,听着莫名觉得危险,“玩的开不开心?裴榆?”
裴榆不禁打了个哆嗦,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着急地解释,“哥哥,刚刚不小心挂掉了。”看了看桌上的水又接着开口,“我没接那个杯子,我没有。”
“阿榆还是好孩子,好孩子,哥哥——”
裴榆一口气咕噜了半天,生怕梁辽不要她了,忐忑的等着回答。
她几乎都要以为梁辽挂掉电话了,终于听见了他的两个字,“定位。”
“噢噢噢,好。”裴榆连忙扒拉着小手指发给他。
“在那儿等着别动。”终于又听见了一句。
“好。”她乖乖地应着。
——
这边的梁辽紧锁着眉,感觉能夹死几个苍蝇一样,好看的脸这时候都写着“我很生气”几个大字,比他当年被辽郁昭在所有人面前戳穿身世还难看。
瞥了眼亮起来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头更疼了,直接甩手就丢在桌上“哐”的一声响,吐出一口气。
人长大了胆子也大了,跑KTV去了。
下次是不是就是跟人喝酒,出去过夜,直接换个家了?
当真是被她气的想笑。
深吸一口气,他拿了手机就往外头走。
“哎,你干什么去?还有正事儿呢。”沈瓒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忍不住叫。
“有点急事。你先顶一顶。”
梁辽撂下这句话双腿就跟风火轮似的往外跑。
沈瓒看着一溜烟就没影儿的人,奇怪的嘟囔了一句,“什么事儿能急成这样,钱都不着急挣啦?”
梁辽一路上都揣着一口气,当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这两年好不容易公司有了点起色,累死累活几个月,他是一桩合作接着一桩合作的谈,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终于算是空了两天出来说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