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姑娘抱进去,拍了拍沙发上的灰,梁辽才把小姑娘放在沙发上。
裴榆拢着衣服,不太敢抬头看他,小声的说,“哥哥会来的。哥哥好看。”
前一句是在回答他第二个问题,后一个是在回答他第一个问题。
梁辽哑然失笑,弯腰轻轻看着她,“我听见了。”
说罢转身去了房间里,在里面翻翻找找拿了一件黑T,拿在手里掸了掸才给裴榆,“家里你的衣服都太小了,我的将就着穿穿吧。”
裴榆点头接过,梁辽背过身去看手机。
脱下套在身上的衣服,裴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只有里面的内衣是好的,的确如哥哥所说,如果他晚来一点,会是她无法想象结局。
脱去身上的烂衣服,黑色的T恤套在裴榆身上,衣服很宽很大,感觉空荡荡的,裴榆捏着衣角觉得不自在。
“哥哥,换,换好了。”
梁辽转过身来,皱着眉把领口往后提了提,“大了点儿,先将就着吧。”
裴榆点了点头,衣服上是很久之前闻到的肥皂香,她觉得一如从前的心安。
“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梁辽眼尖,刚刚就注意到了她的脸,只不过没问,这会儿在屋子里看着更明显了。
裴榆摸着脸,觉得生疼,“杜文成扇的。”
梁辽放松的手不断收紧,握成拳头咔咔作响,眼睛又放到了她的手腕上,红痕明显,他捉着拿了起来,“这里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在乌市他绑着我回来的。”
梁辽摸着一圈圈红痕,倒吸一口凉气,压着嗓子开口,“还有哪里有伤?”
“后背上,还有腿上,还有肩膀……”裴榆说着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抢在他前面开口,“是他拽着我回去拖在地上磨的。”
紧接着指了指脚踝,“这里是从房间里跳出去扭伤的。”
梁辽蹲着拿起她的脚,又红又肿,连忙起身去屋里翻出了些药出来。
过年的时候买了些碘伏和红花油,好歹现在还是能派上用场。
蹲在地上给小姑娘脱了鞋袜,红肿起来的脚踝此刻格外显眼,他单是看着就觉得疼。
伸手按了按。
“嘶——”小姑娘紧闭双眼,立马缩回了自己的脚。
把红花油倒在了自己的手心搓了搓,直到微微发热才附上小姑娘的脚踝,轻轻按揉着,“稍微忍着点儿。”
“嗯。”
梁辽安安静静给她按完了脚,然后沾了碘伏给她清理身上的伤口。
一看才知道,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摩擦后留下的痕迹,还有几大块青紫。小姑娘皮肤本来也白,这么看着更是吓人。
梁辽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给她上药。
抹完药,梁辽丢了棉签,看着惨兮兮的小姑娘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对不起。”
裴榆笑着摇头,伸手抱住了梁辽的腰,“哥哥才没有对不起,哥哥是拯救阿榆的大英雄。”
梁辽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更觉得愧疚。小姑娘跟着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这本来就是他的问题,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也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儿了。
“裴榆,以后我送你上学。”
裴榆一愣,然后开口,“哥哥很忙……”
“不会花多少时间,况且,你比工作重要。”梁辽及时打断她的话。
小姑娘抿唇,心里忍不住窃喜,然后点了头。
从柜子里拿出床单套上,梁辽把小姑娘放在了房间里,“睡吧,今天在这儿睡一夜,我们明天回乌市,学校那边我给你请过假了,不用担心。”
“好。”裴榆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然后钻进了被窝里面。
“我出去了,就在外面,你安心睡觉。”
“知道的。”裴榆在被子里回答,几秒钟后,她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跟梁辽说,“那,哥哥晚安。”
梁辽伸了伸手,“晚安。”
他走到外面的床垫上坐着,清冷的月光从阳台上照进来,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扶着自己的膝盖,手指不断缩紧,缓缓吐出一口气。
银色的丝光照着热乎的气,在一片黑的屋子里分外明显。
梁辽闭着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抱歉,他做不到。
闭眼脑子里的全是小姑娘身上的伤,青的紫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儿好皮。
他猛的睁开眼睛,去他妈的理智。
他压着声音走进房间,小姑娘睡着了,但在梦里都疼的直哼哼。
梁辽从床底下掏出那把刀,又一次拖着它走了出去。
夜里的岚丘静的可怕,长久没见过光的刀在月光下发出粼粼寒光,像是在吸附日月的精气。
整个岚丘只有他匆匆的脚步声。
提刀站在了王婷的家门口,梁辽握紧刀把,对着大门就是一顿乱砍。
踹开大门,他对着屋子就是阵乱来。
该碎的不该碎的都碎了一地,轰里轰隆一阵响。
“梁辽你疯了?”王婷披着衣服开灯看着没法落脚的客厅大喊。
梁辽停止了动作,扯着唇笑了笑,“是,我他妈就是疯了。”
扬起刀对准门框狠狠劈下去,“让开。”
王婷吓得腿直打哆嗦,扶着墙挪到了另一边,“你,你干什么。”
梁辽走进屋里对准里面的人就要砍下去,不想床上的人十分灵活的爬了起来,刀刃劈进了床垫,吓得杜文成几乎是爬着出去的。
“不,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手里的刀转了半圈,梁辽提着刀把对准杜文成的小腿下去,后者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梁辽提着刀走到他面前,把刀头抵着他的胳肢窝,“杜文成,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