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白道袍的道士声音冷漠,响彻天宇。
“你忘记我说的,我陆玄铁了心想杀人,会管你是谁?!”
遮天盖地的剑气笼罩整座乾清宫,一切巨大的建筑如同豆腐般被割碎,而那座巨大的斯命达雕像始终安然无恙。
每当剑气靠近,其上就会浮现一层清气,将陆玄威力恐怖的剑气消解。
然而雕像安然无恙,邾长贵却已陷入绝对的险境。
密密麻麻的剑气笼罩乾清宫的每一个角落,举目四望,无处可停。
随着时间短短的流逝,邾长贵的龙袍已经撕裂, 周身已染上剑气的伤痕!
他双手张开,一道金黄的气机形成一道圆罩,勉力将这些剑气阻隔在外。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在这处战场之上,站住了脚。
然而,也正是此时,他的表情才流露出强烈的惊恐和不安。
铺天盖地的剑气的笼罩乾清宫,密密麻麻,需要何其凌厉的剑,与何其强盛的真气!
直到此刻,他才看见那站在面前的道士!
自始至终,还未往前走过一步!
而道士的剑。
还未出鞘!
穿着黑白道袍的道士,引动满宫城的剑气如罡,也正望着狼狈的邾长贵。
看见他惊恐失色的表情,陆玄咧起嘴角。
下一刻,他做出了让邾长贵心脏骤停的动作。
他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
无穷的剑气吹拂,比罡风更猛烈,天下第一的道士一言不发。
然而此时此刻,世上没有什么比他的沉默,更为可怕。
行不言,以剑为说。
四十八年前,他曾在这座皇宫之内留下一剑,剑气十丈,剑开云门!
四十八年光阴如流水,他在尘绝之巅上并非原地踏步,而是实力与日俱增。
更何况事到如今,他已不再是尘绝!
剑缓缓拔出。
邾长贵面色惊恐至极,脸上在这一瞬间,竟浮现出两种表情。
那是两种不同的惊恐!
仿佛是两种人格,出现在了同一张脸上!
“陆玄,你疯了!!”
“你只能杀得了他,杀不了老夫!”
“陆哥,不要!!!”
“我是阿贵啊!!”
两种人格似乎在这一刻被同时激发,疯狂的求饶。
然而晚了!
剑已拔出,天地为之一白,万物如同雪花般消融。
邾长贵感到死亡已经避无可避!
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面对死亡,他的内心却并无过多的恐惧,反而是淡淡的解脱,还有忧伤与怅然。
要死了啊......
这辈子,有点委屈啊......
浓烈的白,消融视野中的万物,邾长贵双手摊开放松,准备静静的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死亡迟迟不来。
他感到有两根手指,忽然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处。
继而是剧烈的疼痛袭来!
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灵魂深处,被猛的揪出!
邾长贵呆呆的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黑白道袍的青年道士,正一脸含笑的望着自己。
那笑容何其熟悉,与五十年前一模一样。
“没....没死?”
他的声音颤抖,眼睛中带着不可思议。
陆玄笑着摸了摸胖子的脑袋。
“我可是把你当做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我怎么会杀你呢......”
说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离开了邾长贵,看向了那座巨大的雕像。
他的双眼之中,充满冷冽至极的杀意。
他的左手之中,正死死捏着一个邾长贵肉眼不可察觉的墨金色婴孩。
正在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