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丝，不要攻击他，他是我们的朋友。”苏珊认真道。

“朋友？亲爱的姐姐，他丑恶的心灵充满了欲望，他的自制力还不如那个糟老头子，他只配成为我们的奴隶。”萝丝一脸厌恶的看了凌瑞一眼。

姐姐，你们是亲姐妹吗，长得一模一样欸。卧槽，什么叫丑恶的心灵充满了欲望嘛？我露出八块腹肌和四十公分你也会充满欲望的好吗。自制力还不如糟老头子，你是说爱德礼教授吗，我去，这个邪恶的老头是把你关在这里供他淫乐的吗？

为什么这句话里的槽点这么多啊，凌瑞好绝望。

最终凌瑞选择了最重要的一句进行反驳，“你才心灵丑恶，你全家都心灵丑恶。”

苏珊：???骂我干嘛？

不过苏珊不生气，毕竟她很理解萝丝的脾气所能带来的伤害，“好好吃饭吧，我们要走了。”

萝丝抬起头，对苏珊认真道：“姐姐，你辛辛苦苦的在人类世界委曲求全，就为了让我吃吃得上这些恶心的东西吗……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们黑夜女神一族没有懦夫，与其这样辛苦的活在黑暗的牢狱里，不如让我们与这个丑恶的人类同归于尽。”

苏珊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被关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心态还无法融入人类社会，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圣人，也没有全是弱点的懦夫。你不能驾驭你的天赋，你在透视别人的心灵时也在向别人敞开你的心灵，心灵的相互直视只会杀死对方。”

凌瑞在旁边听得深思起来，心灵的天赋是指萝丝能看穿别人的欲望吗？又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把厌恶表达出来以至于无法进入人类社会？

噢对了，苏珊说她不能驾驭自己的天赋，所以把我伟大、高贵、纯洁的灵魂当做了什么丑陋灵魂对吧？一定是这样了。

萝丝沉默，苏珊又道，“留给你的书都看了吗？”

“哼，那些书中所描写的东西不过是人类的想象而已。我们见过了这么多的人类，却都是充满了贪婪的欲望，书中所写的东西不过是他们的空想，我又怎么会相信。”

“……”苏珊一时难以反驳，许久之后她终于放弃了继续谈话，转而对凌瑞道，“走吧。”

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凌瑞跟在苏珊身后思绪良多，哪怕隔着厚重的铁门他还能够感觉到门内那冰冷目光的注视。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为什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是亲姐妹吗？为什么她的下半身会是一只蜘蛛，为什么她会被与危险的魔法生物们关在地窖里。

不过苏珊面沉似水，凌瑞觉得只要自己随便问出一句，苏珊八成会当场打死自己。

一直走到那只纯白色猫科动物的笼子前，凌瑞才说出了一个有建设性一些的建议：“其实我们可以考虑给她请个老师。”

苏珊面色缓和了一些，她摇头道，“但是我们找不到一个心灵纯洁到没有欲望的老师，她对心灵透视的理解有很大的误会，总以为人类就应该无欲无求……或者是充满了善意。”

好吧，这确实是很大的问题。

人类与动物很大的不同就是心口不一致。

动物依靠生存本能行事，它们本能的掠食、生存、生殖。

人类存在着原始本能，同样是掠食、生存和生殖。但是人类会克制自己的行动。

当社会道德和价值观不允许掠食的时候他们会放弃和克制掠食的欲望，也可能会把掠食的动作变得更加隐蔽。

当道义和理想存在于制高点时，人们会克制对生存的欲望，所谓舍身取义也。

当社会需要秩序和伦理时，人类又会克制自己的生殖欲望，保持对爱情和婚姻的忠诚。

人类不可否认的存在着最根本的欲望，但是当我们从宏观上观察人类时我们又会发现，维护着人类秩序和发展的绝对不是生存本能，而是约定俗成的社会道德和价值观。

现在，萝丝揭开了这层遮羞布，她的目光直视人心，刺入了人类最深层的生存本能，哪怕是圣贤也经不住她目光的逡巡。

走过触珞巨人的笼子时，凌瑞忽然想到，难怪会把萝丝关在最深处，也许并非是她的精神攻击能力，而是这里本身就关押着人类心中最深处的恶魔吧。与之相比，她的蜘蛛下半身反而无关紧要了。

两人走出了地窖，随着第一缕中午的阳光，凌瑞的心思变得温暖了一些，苏珊脸上的寒冰也逐渐融化。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苏珊很僵硬的笑了笑。

“都是我应该做的。”因为下午还有神国开荒，凌瑞很果断也很坚持的与艾德礼教授告辞。

苏珊的笑容下还有更多的担忧和惆怅，也许比起“坦诚相待”的萝丝而言，也许苏珊有更多的不为人知的情绪和忧虑，但是当凌瑞与黑武士道别，走出平静的小院子时，一切又离他逐渐远去。

不过苏珊的手打着夹板，也没见过艾德礼教授的其他研究生，也许应该多抽空去帮帮忙。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凌瑞在食堂匆匆吃了个饭，便马上随手招停了一辆学校的交通车，火速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