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奇怪的是,江湖之上,从未有柴大官人会观天象的传言。如此看来,柴进苦学这些玄文秘术,却对外保密,定有蹊跷。
唯有一种可能,他欲实时监测赵家和柴家的天子气运,一旦时机成熟,便要从赵家手中夺回那本该属于柴家的江山。
只可惜,这一切不过是柴进的一场黄粱美梦。
皇族后裔的身份、招贤纳士的名声,也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影响力。
他选择水泊梁山,投资组建分公司,让投靠他的好汉们在此安身,自负盈亏。他还幻想等组织壮大,时机成熟,便可一展宏图。
但是理想很理想,现实也很现实,梁山分公司尚未起步,经理人王伦便欲挣脱其控制。
王伦拒绝林冲,不单是针对林冲,亦是在挑战柴董事长的权威。
如此一来,梁山分公司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做不大,要么做大之后失控。
果不其然,柴进上山之后,又重蹈祖上覆辙,自己建立的公司,最终改姓了宋。
马车一路疾驰,行了三五日,终于抵达沧州境内。不多时,马车来到柴府门外。
青梅将书信交给门子,说明来意,门子微微颔首,随即转身走进门内。时间不大,却见柴进前呼后拥地跑出门外迎接。
李继抬眸远眺,只见柴进生就一副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正值三十四五岁模样。
李继心中暗忖:哼,瞧他身后那一群膀大腰圆的好汉,个个皆非善类。若他无歪心邪念,这又该如何解释?
柴进望着眼前的李继,扬嘴笑道:“小可柴进,此间称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
“我乃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自陈桥让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我誓书铁券在家中!”
“听闻仁兄乃李行首的亲戚,恕小可不周之罪,快随我进堂!”
李继脸上虽恭谦有礼,心中却暗自盘算道:“这柴进,果然如书中一样,逢人便讲那陈桥让位之功。”
“哼,若他真有反意,却与我不谋而合,此后能得他相助,我定能事半功倍!”
进得大堂,二人纷纷落坐。柴进将李师师的书信轻轻置于一旁。
声如洪钟般问道:“依李行首信中所言,李兄竟是深得圣上青睐,获赐前往阳谷县担任县尉一职?”
李继微微颔首,拱手回礼道:“正是!在下乃市井小民出身,于这为官之道着实懵懂,故而家姐恳请柴大官人指点一二。”
柴进连连摆手,爽朗大笑道:“兄弟太过客气,柴某僻居这一隅之地,远离朝堂,哪里懂得什么为官之道呢。”
“不过,既有李行首书信在此,日后若有任何难处,我柴某必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言罢,向随从递去一个眼神,随从心领神会,即刻将桌上托盘端起,红布掀开,只见银光闪耀。
随从将纹银摆至李继桌前,轻声道:“此乃大官人一点心意,望李县尉切勿推辞。”
李继望着桌上银子,思忖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啊。这种“仗义疏财”的把戏,你还没人家宋公明玩儿的明白呢。
柴进见李继有些拘谨,急忙说道:“兄弟只管收下,莫要辜负了小可这番心意。”
李继尴尬一笑,道:“多谢大官人!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