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连忙将其扶起,微笑道:“免礼,免礼……杨制使何以落魄至此?你这衣衫……”
杨志长叹一声:“唉,下官与十位制使一同押送花石纲,他人早早回京复命。”
“独独我杨志,船经黄河之时遭遇风暴,致使船只翻沉,花石纲失陷。下官再三犹豫,终究还是回京复命,祈求高太尉宽恕。”
李继心中暗叹:这杨志虽为武侯杨令公之后,然一生坎坷,霉运连连。那花石纲之事且不提。
到了大名府,好不容易得人赏识去运送生辰纲,却又被晁盖吴用算计。
落草为寇后盼得招安,欲一枪一枪夺回功名,重振祖上荣光,却在征方腊途中病故,真可谓命运多舛,令人叹息。
想罢,李继摇头叹道:“杨制使啊,如今这局势,你实不该回来……”
话未说完,杨志脸色微变:“我堂堂将门之后,岂能畏罪潜逃!”
李继见杨志如此坚决,便不敢再多言,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杨志:“本官对杨令公极为敬重,这点心意,你且收下。”
“拿去换件得体的衣衫,好去复命。但切记,直接去向宿太尉复命,莫要去理会那高俅……”
杨志接过钱袋,千恩万谢:“谢过大人!若下官能官复原职,必定携厚礼登门拜访!”
李继轻拍其肩膀,叹息道:“但愿如此吧!若日后有难,可去樊楼或开封府寻我。”
杨志躬身应道:“下官记下了!告辞!”
李继望着杨志离去的身影,低声叹道:“如此一位良将,我虽满心喜爱,然念及其祖上威名,实不好设计将他招致麾下。”
正当李继长吁短叹之际,忽听得酒肆之中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抬眼望去,却见鲁智深与武松正坐在酒肆靠窗户的桌上把酒言欢。
李继踱步上前,倚在窗外,微笑道:“呦,二位兄弟好雅致啊,竟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吃酒寻乐。可你们这般开心,为何却不叫上我呢?”
鲁智深咧嘴大笑:“大哥,洒家与武二兄弟,去樊楼寻了你四五趟,足足等了你三个时辰,却还不见你的踪迹,故而才来了此处。”
武松连忙起身,恭敬道:“大哥快进来坐,小弟这便叫伙计多上几坛好酒!”
李继连连摆手:“罢了罢了!晌午才吃了酒,现在还觉得昏昏沉沉。你们吃就是了,我这边回去了。”
二人迅疾起身,拱手言道:“小弟恭送哥哥!”李继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几步,却见栾廷玉携董平、吕方、郭盛几人正在街上四处张望。
见李继迎面走来,栾廷玉躬身行礼道:“见哥哥此时仍未归,李行首特命俺们几人来街上寻哥哥。”
董平拱手言道:“哥哥还是速速回去罢,嫂嫂们已等得心焦不已。”
李继微微颔首:“唉,让她们担忧了,快随我回去吧。”
吕方与郭盛相视一眼,笑道:“既已寻到哥哥,那俺们便算完成了任务,就不陪哥哥回去了。”
“来到东京也已有数日,我等兄弟早已憋得烦闷,这便在街上逛逛再回去。”
李继冷笑一声:“哼哼,那你们切莫生事,早些回去。”言罢,便转身大步朝樊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