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言安：“……”

他看着夜瑾儿露出了笑容，是那种透露出狡黠的可爱。

他想，阿瑜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骗、又最不容易被骗的那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看着她，而夜瑾儿单手撑着脑袋，腿上搭着一本翻看了小半的书本，坐在窗边与他对视。

像是古埃及被供奉的猫主子，优雅矜贵，在俯视虔诚的信徒。

又像是狐狸的先祖，那个鼎鼎有名的九尾狐妲己，化身祸国殃民的宠妃，等着她的下属亲手奉上自己心脏与永不背叛的忠诚。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他认输了。

“我永远都不会让阿瑜输掉。”

虽然易言安让她输过一次，但他得到的惩罚远超过她本人。

生不如死的感觉，他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慕容离说过，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让我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你们。”

她合上书，面上带着笑意，像是在等着他的狡辩。

易言安听到“慕容离”这个名字，顿时就觉得自己头大。她还真是阴魂不散，无论去了哪里，都能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就像他“亲爱的”父亲一派曾鼎力支持她继任，而旧派势力推举他继任。但显然，他们两派都输了，看中的两支潜力股在一夜之间蒸发，价值贬低到了一种极限。

他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看着面前既狡黠又可爱的少女，只道：

“我不会骗阿瑜，只要阿瑜所想，我都会竭力为她达成。无论是是什么。”

夜瑾儿看着他脸上辨别不出真假的笑容，低头思考了两秒，十分认真道：“这种话拿来跟人表白，应该会非常实用。”

“那你心动了吗？”易言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心没肺的夜瑾儿沉默了两秒，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

她承认，即使她经历了五百多年的风雨，依旧会因他一句“我不会骗阿瑜”而心动，但她又是无比清醒的。

任何人都会在许下承诺之后背叛，比如她的姐姐，比如她的师父和师兄，还有让她对黑暗产生恐惧的小师侄。

她会信任别人，但她又在防备别人。

易言安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她的答案，但他并不强求。

“看来阿瑜并不会因此心动，想来也是，你还太小，不知人间爱恨。但我希望，我的阿瑜永远不会懂。”

夜瑾儿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易言安的真诚，虽然她并不知道易言安是想她不会对他心动，还是不会对旁的人心动。

“也许阿瑜会因别人的细节心动，但夜瑾儿不会。”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易言安的心跟着起伏。

他并没有真正理解她的意思，只当她做出了一个承诺。

就像他一样，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向自己许下了承诺。

“好了好了，明明是让你猜我为什么来你家的，怎么说起了我未来的爱情？”

夜瑾儿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进行下去，万一她不小心把自己的底丢了出去，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虽然，她已经透露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