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丁玉秀只是哭,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人的话都没听到。
“小宝,你醒醒啊,小宝,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小宝……”丁玉秀抱着自己的孩子,哭着,诉说着,不管她的孩子,尸体已经僵硬了。
楚嫣然对周法医说:“周法医,把尸体带走!”
周法医上前,从丁玉秀的怀里带走孩子,装进了尸袋里。
丁玉秀崩溃欲绝,她冲过去,想要把孩子夺回来:“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
楚嫣然拉住丁玉秀的胳膊,说:“你面对现实,他已经死去多时了,法医需要做尸检,你不要破坏现场,妨碍提取证物!”
“他不会死的,他才三岁,他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是梦,赶快醒来,赶快醒来啊!呜呜呜……”
“唉!”周老太叹了口气,说,“换谁也受不了啊,一觉醒来,全家老小都被杀了,死得还那么惨!不疯都难哦!”
宋青山问:“丁玉秀,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冲进来,杀了你们全家?凶手为什么只留你一个活口?”
丁玉秀只是哭,她两只手揪着自己头发,十分痛苦地仰天长啸:“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随后,她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将她送医!”宋青山道。
陈永辉上前,将丁玉秀带走了。
因为村民冲进来,所以现场被破坏了,堂屋和卧室都留下了大量的脚印,所以无法确认凶手脚印,也无法判断凶手是男是女。
村民们不懂法,更不懂保护现场这种说法,他们只是出于好心,进来查看情况,听到卧室还有动静,又冲进去救人,所以从堂屋到卧室,都被多人踩了一个遍。
周法医说:“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十分残忍,好像光置他们于死地还不够,还要他们身首异处!张国强的妻子,更是被砍掉了半个头,脖子和身体之间连接着的,只剩下一点皮,他的砍杀,更像是一种发泄!如果不是有仇怨,应该不会这么残忍!”
云初夏已经见过了很多大场面,但是看见爬满蛆虫的眼珠子,还是一阵干呕,冲出去吐了半天才重新回到现场。
周法医十分镇静地说:“从尸斑和蛆虫的大小来判断,他们的死亡时间为10月17日的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这一屋子的尸体,好几个人帮忙,才装进尸袋,运回队里。
而唯一的活口丁玉秀,则神志不清,躺在医院里,输着液。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也就是说,案发当天,丁玉秀是听到了这一切的,甚至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她被捆绑,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家人都被砍死后,凶手没有给她松绑,也没有杀害她,而是放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丁玉秀遭受了如此精神打击,又三天三夜没有吃饭喝水,人早已虚脱,方才痛哭一场后,直接昏厥。
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她没有遭受过性侵,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她的身体很健康,晕倒是因为三天没有进食,气血亏空导致的。
此刻,她正在吊葡萄糖水,人也在昏睡着。
楚嫣然站在病房前,望着躺在病床上挂水的丁玉秀,说:“等她醒过来再审问她,而且还要循循渐进,慢慢打开她的心扉,如果她因为创伤后应激反应,记不起当时发生的事情,我可以尝试对她进行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