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可以听出:
“七月出嫁——俏新娘——我欲——哭断肠。”
“枝头黑鸦——笑我——没了——爹和娘。”
“郎儿——郎儿——怎么不与我共度良宵烛长。”
“去那喜天门,恭贺你——做我情郎。”
如他所料,这骨女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情郎。
自己走了流程,和那男人绑了死结,之后什么灾难,都始料不及。
他沿着土路往回跑,只想找个地方躲藏。
路过土田,正好一猫腰躲进了长草里。
他隐隐之间又听到一个童声在笑。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坐飞机……”
“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扎小辫。”
他拨开一根草丛,露出一只眼睛。
骨女绕过了他的位置,在附近徘徊。
“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打水花,四个小孩写大字,五个小孩将草掳……”
将草掳?周拟朝着声音的方向眼神一抬。
原本离他最近的稻草人也在五米开外,现下正扎在他身边死死地盯着他。
用马克笔画上的眼睛,脑门上写了一个五,左手的稻草开裂,蹦出几根野草来。
“这是五?”他向远处望去,“一,二,三,四,五……八,九。”一共九个稻草人,动作千篇一律。
周拟快速地跟听了一遍童谣:吃石榴,做游戏,喝啤酒,和……
没有声音。
那本应该会有十个稻草人,现在少了一个。
“别动!”
他突然听见身后的草堆里传来窸窣声。
一双浑然有力的大手把他的嘴巴捂得深紧。
紧接着,骨女的声音悄然而至——
“郎儿啊——郎儿啊,你在哪?怎不与我共度良宵烛长。去西天门,做我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