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累了一天的江清月刚洗完澡躺在床上没多久,本该还要再磨蹭一会的宋砚却提前走了进来。
江清月察觉到他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便也没有要和他闲聊的打算。
干脆选择直接装睡。
哪知才刚闭上眼,宋砚就已经躺倒在了床侧。
“我知道你还没睡。”
江清月,“......”
好直接的男人。
江清月尴尬地打了个哈欠,“你说什么?我刚差点睡着了没听见。”
宋砚无奈地抿唇笑了笑,并没有打算拆穿她,只是问道,“你明年春天想去江都府?”
江清月啊了一声,故作随意道,“你是说今天白天在凝香阁的事啊?我那就随便问问的,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宋砚抿了抿唇,“你在江都府人生地不熟,为何不考虑留在清河镇?”
江清月见他已经戳破,便也不装了。
“不是我不想留在清河镇,而是那离石崖村太近了,我怕江家人到时候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怪烦的。”
“有村长在,他们不敢太过分。”
江清月无奈地叹了口气,略带心酸道,“算了吧,之前村长一直帮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等我们以后和离,我都不住在这里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帮我?”
“像我这种嫁过人又和离,身后还有一帮虎视眈眈的娘家人,你觉得我独自一人在镇上做生意可行吗?还是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比较好。”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抱怨的意思,便又开口解释道,“我这么说并没有责备你或者要赖着不走的意思,只是如今这世道本就艰难,到时候只怕那一群人变着法子光明正大要来吃绝户,与其和他们斗个没完没了,不如离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也好落个清闲!”
江清月说的都是心里话,也是事实。
宋砚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听完之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半晌,这才幽幽地开了口,“只是你户籍在这,怕是手续不好办。”
经过刚才的沉默,江清月已经重新调整好情绪,心态轻松了不少,“这个我倒不担心!我一个小女子又不种地又不用服徭役,应该不会太为难,到时候花点银子托人帮忙打点一下应该没问题!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宋砚彻底没话了。
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都是事实,也知道她想要托的人是谁。
心底愈发堵得慌了。
片刻郁闷过后,宋砚转念一想,倏地又豁然开朗了。
等到那个时候,别说江都府了,大厦将倾,这天下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他刚回来时,因为还带着上辈子的恨意,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要管江清月以后的事。
只想着越早分开越好,至于她去哪,都和自己没关系。
但是如今,他已经默默地把她列到了自己的计划之中。
不得不重新考虑。
只不过这些事,眼下还不能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罢。
宋砚打定主意后,心中豁然明朗起来,也没有方才那么郁闷了。
江清月见他一直不说话,便当他是默认对自己去江都府这件事接受了。
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明天一块去多味楼送鱼吧,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正好亲自把香皂给徐长青送过去,好歹混个脸熟,以后托他帮忙办事也好办一些。
再一个,她也不知道今天宋砚和徐长青发生了什么,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比较好。
不然就凭宋砚的性子,说不定哪天非把这关系弄僵不可。
哪知宋砚并没有这个觉悟,“你别去了,你要送礼,我帮你转交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