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夫妻二人已经慢悠悠地来到了晒谷场。
这几日,晒谷场一直热闹非凡,众人还都为保住了粮食而兴奋不已。
眼下听说要增加赋税,而且等不到年底现在就要交,晒谷场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人还没到齐,就已经有人开始在叫嚷了,“村长,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朝廷当官的难道不知道今年是啥情况吗?”
“是啊,前面干旱了那么久,虽然下了一场雨,但是咱们这收成比去年已经少了不少了!更何况又来了蝗灾呢!”
村长见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便摆了摆手,语气沉重。
“行了,大家应该也都听说了,刚才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现在镇上就有官兵老爷守着呢,谁不交就等着被抓壮丁。”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有些人原本一直在压抑着,如今亲耳从村长口中证实这个消息,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老天爷啊,这是压根不想给我们穷人留点活路啊!”
“这可怎么办?今年的粮食都不够吃的,明年的粮食还没种下去,拿什么去交?”
见众人都在痛哭,村长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今天这事就像是一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里,这会说出来之后,也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更烦闷得不行。
“行了行了,都别嚎了,你们也不想想,要不是有宋砚两口子,咱们这些粮食早就被蝗虫给吃完了。”
“你们再想想其他村的人,和他们相比,咱们日子是不是还容易些?”
此话一出,众人的情绪果然稍微缓和了一些。
没错,他们的确还不是最惨的。
甚至都不用和外村的人比,同村的江家人便是最直接的参照。
但这话无疑像是一把刀子,直接扎在了江家人的心上。
撕开了好不容易刚刚愈合的伤口,还在上面撒了一把盐,让几人都又回到了痛不欲生的那两天。
一想到花出去的银子和死去的鸡,李老太直接悲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老天爷这是故意要亡我们江家啊!真没法活了啊!”
李老太捶地痛哭一番,见没人来开口劝,便把目光转向了江清月。
“清月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江家人啊,养你这么大,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吧?”
江清月抱臂看戏似地看了她一眼,“少来沾边!我不是你们江家人,和你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李老太瞥了一眼她头上的簪子,还想起身往她身旁靠一靠拉拉近乎。
但宋砚已经径直站到了江清月的面前。
“我娘子说的没错,她的养育之恩早就在江家的时候就还清了,再说你们江家一直是村里最富的,拿不出粮食,你们拿银子抵便是。”
此话一出,众人都纷纷附和起来。
“就是,以前你们江家条件好的时候怎么没想起人家清月,现在出了事倒是清月长清月短的,不要脸!”
“哪里能就吃不上饭了,我看他们就是故意哭穷!”
“幸好清月已经和他们断亲了!”
众人议论纷纷,村长很快给下了定论,“现在是特殊情况,家家户户都不容易,谁也不要想着指望别人来救急,大家自己管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