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回宿舍休息片刻，就是晚上集会的时间。此时明川累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着，强打着精神跟着队伍到楼下集合。

队伍又被带到了操场，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明川看到绑在旗杆上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垂着头，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一个穿制服的男人，在上面指挥所有人原地坐下。虽然明川才来这个境里一天，却有种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的感觉。这个境和之前有很大的不一样，队员们的自由度到现在来看，都是很低的，到现在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于雯雯。

制服男人看大家都坐好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就邀请主任上来讲话，在大家的掌声中，一个穿着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上来。看年纪大概三四十岁，戴着一副玳瑁色眼镜，因为有一段距离，所以看不太清楚五官。虽然身着西装套裙，但是样式很老气，西装和裙子都不是贴身的设计，就这种穿着，明川就想到小时候的教导主任。她的领口系着一条花色的丝巾，裙子中伸出来的腿，穿着黑色的丝袜。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中跟皮鞋，鞋跟敲击主席台的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冷漠。头发梳得很整齐，看起来就是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她上台首先扫视了一下四周，清了清嗓子，用凌厉的嗓子说道：“最近你们越来越懒散了，工作越做越差，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把工作目标加倍！”

“啊……”下面发出声音压抑地呼声，但站在旁边穿制服的男人女人立刻挥舞着他们手中的鞭子，呵道：“吵什么！安静！！”

那一点点不满的声音立刻消失在压迫之下，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哪怕是中间瑟缩着的只有几岁的孩子，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主任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再过两天，院长就要回来了，大家一定要把卫生做好，迎接院长的到来！”

主任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开始拼命鼓掌，明川被吓了一跳，他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左右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兴奋和激动，眼神中闪烁着光芒。有的人甚至把双手高高举起来用力地拍打，手掌都拍得通红。

周围穿制服的人也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在旁边淡淡地看着。

明川忍不住在心里怀疑：这个院长到底做了什么，就这么好？！！一个虐待殴打每一个人的福利院，里面的院长却是神一样的得到大家的爱戴，这怎么可能？

王文留下的院长室的纸条，就是因为他发现院长有问题吗？

主任宣布完这件事，就开始又臭又长的演讲，大意就是这里的人都是社会的垃圾、渣滓，社会的败类，多亏有了友好之家，才能给大家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再对社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明川皱眉听着，但他很快发现这种精神控制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效，周围的人从刚才的激动中脱离出来，脸上挂着愧疚不安，有的脸上还出现的恐惧不安，连坐在他身后的徐志华，都开始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