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末
皇城内的华灯璀璨,灯火通明,皇宫一片寂寥落寞,以往宫内每年都会邀请天下名角儿入宫为皇亲国戚、百官进行表演,自从国主病倒后,皇宫的除夕不再有歌舞活动,邢妱和伶蝶、扶花两个丫头,赏着花灯,一路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跑到了皇宫门下,林遥看着天真无邪的邢妱,心头一紧,不寒而栗。
邢妱抓着扶花道:“我抓住你了,死丫头,哈哈哈哈”
扶花怕痒痒,一边嘻嘻哈哈,一边求饶:“少主,我不玩了,我求饶,哈哈哈哈”
邢妱回道:“哈哈哈哈,怎么能求饶呢,我还没玩够呢”,几个女孩的声音清脆又娇滴滴,听得城楼上的守值人抓心挠肝,只有林遥在发怵。
邢妱嘻嘻哈哈,天真无邪的像犯傻了一般,抬头仰望耸立的高墙,犯迷糊似的对上面的守卫道:“往年都有戏看,怎么这几年没有了?今年也没有~”
林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邢妱拿出通往二皇子母妃“榴房宫”的腰牌,对守着的禁军道:“永宁府就我一个人,无聊的很,我想找娴妃娘娘谈天”,守卫例行检查了一下她的腰牌,便让她一人进去了,林遥也没阻拦她。
邢妱在内侍的带领下,往“榴房宫”去,行至半道,榴房宫方向突然红光冲天,邢妱知道娴妃已经行动了,不一会儿,宫内立即混乱起来,声音惊恐乱窜的喊着:“走水了~”,不一会儿又喊道:“杀人了~”
邢妱施展轻功,几步飞跃到后宫抓了一个宫女问道:“什么情况”
宫女道:“不知道哪来冒出的两拨人在后宫打起来了”
邢妱知道是青龙他们,邢妱问宫女道:“现在什么情况?”
宫女道:“现在惠妃娘娘和二皇子带人直接打到了陛下的寝宫里”
“你先去吧”,邢妱向宫女道,自己则奔向国主寝宫。
坐落在皇宫东侧的寝宫,平时宫女太监忙碌穿梭,此时却静的令人窒息,空荡荡的寝宫内外,不时能看见尸体横卧地上,宫墙廊柱上血迹斑斑。
惠妃、邢修与几十人围住龙床,气势汹汹,将昔日天下之主的威严压制得一点不剩。
老国主疲乏无力躺在龙床上,浑身只有眼神最有力,他生气的看着不宣而至的惠妃,想威喝这群乱臣贼子,却使不出力气,只涨红了脸,张口瞪眼。
惠妃向他温柔道:“陛下,臣妾可冒犯了,臣妾此番来是为了抓拿犯上作乱的邢诀,邢诀无能无德,竟密谋造反,为了维护大周的皇权威仪,臣妾已将他打退,为了让陛下免后顾忧虑,臣妾已为大周选好了新的继承者,邢修”
邢诀闻言,急的一口气上不来,憋的昏过去了,惠妃心满意足的上前探了探鼻息,舒展的脸色逐渐拧起来,低声怨道:“怎么还不死~”
这时一旁的属下道:“娘娘,要不要……”,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惠妃沉吟,拿起枕头,准备捂上口鼻,邢妱和邢诀突然赶到,一声喝到:“大胆妖妃,要弑君不成”,说完,身后的青龙一行将惠妃一伙团团围住,双方再次动手,在一阵打斗后,青龙将场面控制住了。
这时,四象门一成员对邢妱道:“少主,一切在计划中,钟离易阳和房微在皇城门前打了起来”
邢妱对邢诀道:“皇兄,接下来交给你了”
“王妹放心去吧”,邢诀道,邢妱向他拱了拱手,离开寝宫了。
皇宫大门,林遥站在城楼上远眺,远远见一批人马如乌云般低低的朝城门涌过来,气势汹汹,领头的是房微的人马,房微与龙行云原本计划行自己之便,在房微率人攻来时打开城门,让其与邢修里应外合,杀储君,逼国主另立自己为继承者,这么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房微的人马已经奔到城楼下,见林遥站在楼上,便抬头声如洪钟令道:“林将军,下官有养心宫腰牌,现需即刻入宫,平定叛乱,快放行!”
林遥无动于衷,恐惧的身后瞥着,房微见他不动,又喝道:“林将军,快开城门”,林遥依旧无动于衷,宫内动乱的嘈杂声穿透城墙传了出来,让房微跟着躁动起来,他急道:“林遥你想造反不成,再不开城门,我现在就去血洗林府”
林遥有些微动,房微真发现不妙了,转身欲往林府去,实际是逃离。不想,见邢妱从林遥身后走出来,从容道:“房大人,大过年的带这么多人作甚?”
房微对她的出现很是意外,他彻底的相信事情有变了,只是想不到这个主导人会是邢妱,他稳了稳心绪道:“自然是拜年,少主不在府上守岁,在门楼上作甚?”
“自然是等你了”,邢妱不疾不徐道。
房微正要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部下从马上摔下来,便一动不动,脖子慢慢溢出一摊血迹,阵营瞬间混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有十几人突然坠马。
林遥居高临下却看得很清楚,只见房微的人马中有一个黑影快速飞窜,影风略过,人便死于非命,运招轻如飞羽,决如雷霆,神不知鬼不觉,让守城的禁军护卫都心惊肉跳。
才片刻功夫,邢修的人已死了大半,剩下的终于反应过来,正要抓住黑影,那黑影施展轻功,往旁边一落,周围屋檐上立即飞下许多劲装黑衣男子聚在他身后,范无赦的人从房微人马中分了出来,站在男子一边,男子摘下面具,是一张不认识的脸,长得俊朗端方。
范无赦道:“房大人,缴械吧”,房微明白被范无赦暗算了,急忙拔马逃走,邢妱拿起一旁的大弓,张弓搭箭瞄准他的后背,手一松,羽箭嗖一声射出,邢修应声落马,一动不动。
林遥观之心惊胆跳,私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他忐忑问道:“少主,接下来怎么办?”
邢妱面不改色:“你在这守着就可”,林遥对她的看法已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敬的躬身作揖道:“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