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似火,一个似水。
互相对视瞬间。
容砚之皮囊下,是隐忍不住的疯狂。
容砚熙则是平平淡淡,由内而外,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瓣,对他的到来仿佛早已有准备。
“哥。”
容砚熙率先出声。
容砚之走到他面前。
眼窝深处一片阴翳,凉的犹如一块冰,“你跟虞婳,到底什么关系?”
容砚熙顿了顿,没想到容砚之会这么直接,没有半点迂回的意思。
眯了眯眼帘,斜倚着,轻嗤了声,喉结上下滚动,道:“要不你猜猜?”
轻飘飘的口吻,似挑衅般让人想一拳揍过去。
容砚之几乎是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死死盯着他,“我猜?”
他勾唇一笑,“我猜你今天就想死。”
容砚熙清楚感受到容砚之的忿意。
不由轻松的笑出声,“哥哥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我一个双腿残废的瘸子……”
停了下,“怎么跟你争?”
说着,他看向了窗外。
枝繁叶茂的树,如今凋零枯萎。
半晌,他开口:“不知道哥哥还记不记得,我出车祸时,也刚入冬。”
那天好冷。
还下了场雨。
全身都疼,伤口不断的溢出血。
他当时在想什么?
想,死了也好。
不用总是拿来做比较,也不用总是被爷爷防着,怕他跟容砚之争夺家产。
容砚熙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实力,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所以,优秀要伪装,能力要伪装……
其他孩子拿了奖状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家,给父母看,求夸赞。
而他不行。
他得藏起来。
用他能想到笨拙的方式,藏起来。
被容砚之发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完蛋了。
但没想到,容砚之什么也没做。
反而跟他成为了无话不谈的亲兄弟。
欺负他,骂他野种的那些人,被容砚之教训了个遍。
他是个很合格的哥哥。
细细想来,那段时光是最开心的。
他还在期待来年春天,喊哥哥跟他爬树上摘桃吃。
但是没有春天了。
他的人生,毁在了冬季,此后再不逢春。
“少他妈打感情牌,你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要怨就怨你有个恶毒的妈。”
容砚之隐忍多年,终于在虞婳这件事上彻底爆发。
明明从不是他的错。
明明是容砚熙的母亲想害他。
可他一个人装作不知道这么多年,所有人都对他说他亏欠了容砚熙。
可是他亏欠了吗?
没有吧?
只因为容砚熙也是无辜的,也是真的想救他,所以他原谅了这一切。
可是——
他又不委屈吗?
容砚熙没出事前,家里人目光都在他身上,他做什么都会被热切的关注。
可后来呢?
驻留在他身上的关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