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廖正耀才缓缓开口，“你想忘记现在吗？”

宋安雅盯着他看了几秒，反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不想忘记吗？”

说实话廖正耀从来没想过要忘记，从青春期开始他就想着找到真相，找到真相后他又满脑子都是报仇。他一刻都不敢忘，全身血液都快流干的母亲就想梦魇一样每晚缠绕着他，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

如果他都把母亲忘了，这个世界上应该就没有人记得她了。

“我更想牢牢地记着，每段记忆都应该被带进坟墓里去。”廖正耀认真的看着宋安雅的眼睛，那深沉的目光像是透过她想看到另一个人。

“所有辜负你的人都应该得到报应，如果上天不能惩罚他们的话你就应该自己动手。所有劝你大度的人应该和伤害你的人一起下地狱。”

廖正耀想起多年前，所有人都劝他不要再纠结于那件事了，他母亲是自杀与别人无关。可他们怎么不想想母亲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那晚她哭着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纠结，她舍不得他。

他耗费了那么多年的时候去调查那件事，他放弃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走上从商之路，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用同样的方法让逼死母亲的凶手得到惩罚。

这是宋安雅和廖正耀难得的一次谈心，两人像真正的盟友一样亮出了自己的内心。坐在车上，宋安雅想起了昨晚医生说的话，凌渡的心脏留下了后遗症。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像一个平常人一样大跑大跳，甚至…甚至对生命都有影响。

想到这里她心脏一抽，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着她的心脏。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她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说了句：“或许你是对的。”

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廖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