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出租车司机围上来抢客,李子健自己绕着并排的出租车走了一圈,选了一辆车内比较整洁的,上了车。
“师傅,去新区莲花山。”
出租车驶离火车站,走上了高速公路。
李子健坐在后排中间,翘起二郎腿,张开双手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开始考虑回家怎么解释这一身模样。
想想以前也常打架斗殴。上初中的时候,爸妈忙着拓展事业版图,经常出差谈生意,姐姐去了省城上大学,寒暑假也很少回家,家里请了保姆和家教,但都管不住他。李子健放学不想回家就跟着一帮小混混出去玩,游戏机室、卡拉OK、溜冰场、桌球房、地下赌场都会去。
那时候李子健个子还没长开,站在人堆里显得最瘦小,但是出手阔绰,经常请“大哥们”打球、喝酒,也跟着小混混打架。小混混们或者要抢地盘,或者更上层的“大哥”有指示,经常要打架,这一帮那一伙的,打起来了李子健也不示弱,趁乱跟着挥舞板凳、木棍等工具,一阵乱打乱砸。几次下来,他就发现这种打法胜算不大,打没打伤对方不知道,自己身上经常有莫名的伤痕,胳膊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什么时候让人揍了都不知道。后来他就开始练散打,几年下来,身高见长,体格强壮,肌肉线条清晰分明。渐渐的,打架胜算越来越高。
李子健出手也有分寸,总能在恰好制服对方,又不至于造成对方重伤的时候收手,圈内小有名气,挑战者越来越多。不时会有爱挑事儿的小混混来找李子健“比武”,堵在李子健上学的路上约架。李子健一般不搭理这些人,绕道走,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倒成了圈里的笑话,面子上无光,找了几个人使暗招,把李子健蒙住头揍了一顿泄恨。
薛丁铭和李子健俩人不打不相识,打完一笑泯恩仇,意气相投,互为知己。薛丁铭知道这事儿,替李子健打抱不平,叫了几个兄弟又去把对方揍了一顿。从此李子健把薛丁铭当亲兄弟。
薛丁铭家里条件一般,父母下岗,在市区夜市摆烧烤摊。薛丁铭小学时成绩也是年级佼佼者,初中就表现平平了,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交了择校费送他进市一中高中部,被安排在普通班。薛丁铭爱看武侠小说,讲究江湖义气,书越念越没劲,却喜欢去父母的烧烤摊帮忙,吃客们边吃烧烤边说些江湖奇闻异事,胡诌海侃,薛丁铭听得津津有味。李子健下了晚自习也常去那边吃夜宵。
薛丁铭父母做生意实在,烧烤摊日渐红火,抢了周边的生意,遭人记恨。那天摊上来了几个小混混,非说吃了薛家的东西拉肚子,要求赔偿,开口就是上万块,薛父理论几句,被打到内出血,住院治疗。
薛丁铭那天去得晚了,后来知道是隔壁烧烤摊叫来的人,第二天就带几个人去把隔壁烧烤摊砸了。隔壁摊又找那几个闹事的小混混“救场”,要挽回面子。第三天,小混混们堵在薛丁铭上学的路上要打人,被李子健撞见了。
李子健本来想上去劝架,对方为首的高个子一看是李子健,以前帮伙混战的时候也打过架,被李子健打得满地找牙,这次仗着人多,旧怨新仇,非要比划比划。李子健躲开了几次攻击,对方几个不罢休,几个人又围了上来花拳绣腿,拳打脚踢。李子健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开始反击。他先是一拳打在左边胖子的肚子上,胖子倒地哀嚎,又双手抓住右边一个混混的肩膀往下摁,用膝盖去撞他的肚子,然后掀到一边。高个子站在李子健后面,趁李子健不备踹在他腰上,李子健往前趔趄几步才站稳。几个围观的混混走上前来参战,薛丁铭也赶上去帮李子健,几个人打成一团。
地上的两个混混爬了起来,有一个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挥舞着向李子健刺过来。李子健没有发现危险,薛丁铭眼疾手快,伸手去挡,匕首插入了他的右手手掌又被拔出。薛丁铭一声惨叫,大家看过去,发现他手上鲜血直流。
拿匕首的人也吓傻了。高个子怕事情闹大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警察来了,撤了,撤了。”几个人匆忙离去。
李子健赶紧脱了上衣扎紧了薛丁铭伤口,又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医生说,幸亏伤口不深,年纪还小,休养一段时间可以恢复正常。薛母看到薛丁铭的样子,又急又气,哭着用力捶他的背:“你爸还没出院,你又给我惹事,这是要气死我吗!现在这手受伤了,也不能去考试了,你干脆气死我算了!哎哟,我这命啊……”
这群混混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听说他们后来又去了薛丁铭家里要求赔偿烧烤摊,薛丁铭的母亲骂着自家儿子不争气,净给家里惹事,让他们骑走薛丁铭的摩托车当“还债”,才送走了这些“瘟神”。他们今天又找上李子健,说是PK,其实是耍阴招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