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恼地说:“我也没办法呀。”其实有办法——可以回沪市输液,但是,她不想让林一树担心,毕竟她过几天就会好。
安燃没听见他说话,问道:“顾总?您还在吗?”
“好好养病,”顾云添开口道,“酒店和医院,公司会给你报销。”
安燃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小声地问:“多出来的两天,也报销吗?”
“嗯。”
喜从天降,她顿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干劲,恨不得撕掉手背上的吊针,“我一定会为公司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顾云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哦?明明是我让公司给你报销,你怎么反倒为公司‘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这话逻辑有点奇怪,安燃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本想说“因为报销的钱是公司给的”,可如果没有他同意,这笔钱还是得自己付,于是只好含糊地说:“这没有区别吧?”
她想了想,为了谨慎起见——规避有可能的法律风险,有必要把义务说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会努力工作,并不是真的要把肝……”
“……”顾云添直接把电话挂断。
剩下的两天对安燃来说轻松许多,但也不完全等同于放假——和渔业公司的对接工作她还是要做。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休息,即躺在床上睡觉。
最后一天早上,她自觉好了,四点半爬起来,去海边看日出,火红的太阳磅礴恢弘地从海平面缓缓冒出,把周围的天空染得通红,像鲜血的红,像红绿灯的红,像她这一世高考前一天的晚霞的红。
日出与日落,本就是相对而言,在这边看到的日出,正是地球另一边的日落。
对于地球而言,只有一个太阳,它只拥有一个太阳。
前一天晚上,林一树告诉安燃,鉴于她迟两天才回,他已经去看过林澈了,林澈也已经病愈。
安燃问他们两个聊了些什么,林一树说没聊什么,只聊了些音乐,她又问什么音乐,是上次作的《月上眉梢》么?
林一树迟疑一瞬,“不全是,还有其他的。”
安燃没再细问,和他聊起别的。最后挂电话的时候,林一树犹犹豫豫,又提起林澈还问她最近怎么样。
“我?我挺好的呀,”安燃往天花板看了看,一笑,“一切都挺好的。”她随后又严肃起来,“一树,你要多锻炼,多休息,多吃蔬菜水果,注意身体。”
林一树失笑,“该多休息的人是你吧?”
“最近不忙,我休息还挺多的,”安燃强行扳回一局,“明天我就回来啦。”
“嗯,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除了海鲜,什么都可以。”
启程回沪市这天,安燃意外地在码头上遇到顾云添,她惊讶地上前打招呼:“顾总?您怎么还在这?”
周围有人背着一个巨大的包往两人身边挤,安燃侧身让了让,却在他转身时被他的背包一掼,差点摔倒,幸好顾云添眼疾手快地单手将她揽起。
她气愤极了,顾不得形象,大喊道:“喂!你背这么大的包,就不要到处乱走,冲撞到老人小孩就不好了!”
那人瞬间消失。
顾云添的双眼闪过一丝失望,淡漠地望着安燃,“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