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瑶瑶盯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人,心里忍不住叹气,一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们很幸福,并且生活可以预见的会更幸福,可是老天为什么要给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窗外大雪纷纷,一片雪白。这醒目的白让寒冷的天气更多了分冰冷。冷气凝结在这高层的玻璃窗上,化成水雾。
她抬起手,用食指在玻璃窗上画了个笑脸,像小时候一样,强迫自己也笑起来。两张笑脸相对,在白的瘆人的病房内看起来有些吓人。
“叶瑶瑶,你要坚持!”她在心底默念,“一定要坚持。”
没过多久,笑脸上的水珠淅淅沥沥流下,似乎在流泪,眼泪划过上翘的嘴角,又似乎在嘲笑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忽然怒成心生,“你哭什么哭?”她愤然一把把笑脸擦去,“你哭什么哭?”
水珠顺着她的水珠一滴滴落下,瞬间在地板上晕染开一朵朵水花儿。
赵克绍的母亲云芝正好看见这一幕,眉头不禁一皱,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她的视线蜻蜓点水般略过叶瑶瑶,随后全心全意放在病床上那个憔悴的人身上,“他怎么样了?”她说着替他掖了掖被子。
叶瑶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对上那张不苟言笑的侧脸,神经无意识紧绷,结结巴巴说:“他,还没醒。”
云芝没有理她,甚至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她。
她正温柔地抚摸着病床上那张惨白的脸,慈爱地注视着他,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与忧愁。她从不爱笑,或者说只对一个人笑,那个人便是赵克绍,她把所有笑容全部给了他。
叶瑶瑶心里的憎恨更添一分。她以前很怕她这位高高在上的婆婆,她的双眼锋利而冷冽,似乎只要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谋算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她基本不拿正眼看她,无论她说什么她永远只不咸不淡地应几句。
最后一次谈婚论嫁时,还是赵克绍央求了几句,她才微皱着眉说:“既然绍绍喜欢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好好照顾他,不要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心。”
她诚惶诚恐,连忙应是。
赵克绍的父亲赵景和不大管事,云芝就是家里的皇太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全要插一手,不是批评叶瑶瑶眼界狭窄,就是挑剔她品味俗套,几乎将她贬谪得一无是处。
不过有一点很好,那就是给钱大方,她曾在奚落叶瑶瑶妆扮低俗时,甩给她一张卡,冷声道:“找个专业的人好好打扮一下,不要给绍绍丢脸。”
那时候她大二,太过年轻,还惴惴不安地向赵克绍表示这太贵重,自己不能收。
赵克绍温暖地微笑:“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个,可我妈既然给你了,好歹是份心意,就收下吧。”
于是乎,她略微贫穷的大学生活从此有了质的飞跃,在一群素面朝天的人中成了最明亮的那一抹色彩。
所以叶瑶瑶对云芝是又敬又怕又感激。
可当物质欲望得到极大程度的满足,心便开始不再仰望。即使她见够了世面,即使她能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各个社交场,仍旧时时受到打压,渐渐的,从阴暗面滋生出的怨恨开始生根发芽。
妈妈说,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你想打败他、压倒他,最好的办法深挖细节。没有人是不可战胜的,没有人是坚不可摧的。
于是乎,她不动声色,花了一年时间,细细观察、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被云芝、甚至整个云家深藏的巨大的、可怕的秘密。
那时候她大四,依旧年轻,天真地想以此为筹码进入赵氏国际银行。
她暗戳戳地说:“阿姨,我最近听过一个八卦,讲给您听解解闷吧。在我家那边,有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刚生下的孩子,您说,这得有多狠心呐。”其实她故意省略了很多细节,比如这个女人是被强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