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菁不语,站在门口冷冷看着他。
雪鸢低头跟在她身后,走进房内,心中忐忑。
赵承泽很快便注意到雪鸢的存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放下笔,缓缓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来,今日是要来兴师问罪了。”
李蔓菁缓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蔓菁不敢,蔓菁只是想将靖王殿下的人还给您,王爷的人,蔓菁可用不起。”话语锋利,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
她转过头,目光冷冷地落在雪鸢身上,厉声道:“雪鸢,还不过来参见你的主子。”
雪鸢身子一滞,连忙跪下,声音微弱:“奴婢参见王爷……”
赵承泽眉头微微皱起,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轻叹了一声,随后转头向雪鸢吩咐道:“雪鸢,你先退下吧。”
雪鸢闻言,顿时如临大赦,她连忙开口应下:“是,奴婢告退。”说完,她便匆匆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将房门轻轻关上,以免打扰到室内的两人。
赵承泽声音平静:“雪鸢的确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但并不是为了监视你。”
他略作停顿,不得不轻声解释道:“当初你回到镇北王府时,本王便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你,调查后发现那些人混迹在南国来访使团中,领头人名唤杜亦枫,是南国护国将军杜绝的之子,他曾对颜夕郡主有意,因颜夕郡主之死怀恨在心,想对你不利。我派雪鸢过去,实在是为了保护你。”
李蔓菁的脸色骤然一僵,脱口而出:“颜夕郡主!”对于这位颜夕郡主,她简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想当年,她正是因被诬陷为“杀害”颜夕郡主之人,而被罚在宗人府囚禁了整整三年。
赵承泽点了点头。
她不禁自嘲地勾起嘴角,原本以为,那桩强加于她的冤屈随着三年的牢狱之灾早已尘埃落定,没想到时至今日,仍有人不愿轻易放过她。
"难道当初我和红绸姐在荷花池遭遇的刺杀,真的是杜亦枫干的吗?" 李蔓菁心中已暗暗揣测,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声。
赵承泽轻轻颔首:“不错,本王早前便已派人与他交涉,明确指出杀害颜夕郡主的另有其人,但他仍执意对你下手,故而本王不得不暗中处置了他。”
闻听此言,李蔓菁脸上满是惊愕,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承泽,声音里夹杂着颤抖:“你……你知道颜夕郡主并非我所杀?”
赵承泽望着她那张写满委屈与震惊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轻声应道:“嗯……”
李蔓菁眼眶泛红,仿佛是在向他控诉着委屈:“可当初,是你亲手将我送进了宗人府!”
赵承泽望着她泪光闪闪的双眸,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用他那温暖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当初的局势复杂,不得已而为之。宗人府尚有保护你性命的余地,而顺天府却被大皇子掌控,你若落入顺天府,怕是难逃凶险。”
“在这场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有人想对付我,有人则欲对镇北王府不利,他们最不想看到我和镇北王府联手,而你,则是牵动我与你父王的关键棋子。背后之人以你的性命为要挟,你父王曾与我商议,当时那种情况,将你送入宗人府已是权宜之计。”
“那你为何不早些向我透露真相?为何要对我隐瞒?既然说是为了保护我,又为何让我置身于迷雾之中?”李蔓菁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委屈和不解,她的质问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两人之间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