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暗自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暂停。
傅砚辞不做反应,一根烟燃尽之后,没有任何迟疑,将烟头扔进了刘成虎面前的高脚杯中。
同样也是挑衅十足。
“走了。”
他起身,将江绾拦进怀里,带着她往外走去。
江绾偏头扫了一眼地上,被打的那个人已经没了活的体征。
再转头,侧眼打量身边的人,在昏暗的月光下,神情照样让人捉摸不透。
下一秒,枪声传来——
江绾敢保证,有一条命就这样没了,而傅砚辞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冰冷如霜。
那些人如同蝼蚁般,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上车之后,车间的挡板升起,傅砚辞才开始说话。
“待会儿去医院。”
“我不去。”江绾的反应很大,不假思索地厉声拒绝。
“你又开始了……”傅砚辞隐忍着怒气,可是看到她脸上的红痕,又按捺下去。
“不去就不去吧!”他不勉强了。
回家之后,傅砚辞叫张妈做夜宵,之后跟着她进了卧室。
“我洗澡了。”江绾什么都没多说,就像是躲避般。
傅砚辞心里暗自开始别扭,想说又不知道自己开口的话,索性不管,拿着睡衣去了一楼卫生间。
今天要不是张妈起疑,江绾怕是回不来。
“先生,夜宵好了。”张妈做了些小馄饨,又热了些下午剩下的菜。
傅砚辞看了眼楼上,擦头发的手停下,端着盘子上了楼。
楼上江绾也刚洗完,正打算吹头发,抬手间,傅砚辞看见了小臂上紫青的痕迹。
尤其在白皙的皮肤下,更加醒目刺眼。
傅砚辞将盘子放下,走上前把吹风机拿过,“我来。”
“不用,我自己会。”
江绾伸手去夺,被他挡开了。
既然他执意如此,江绾也就不管了,盘腿坐在床上,等他“伺候”自己。
相处三年,她清楚地知道傅砚辞此时的心理。
只不过因为自己挨的那些打,愧疚而已。
他生来自负,现在只是觉得她这个老婆被打,脸上挂不住了。
“被打怎么不吭声,一句疼也不喊。”
傅砚辞不会给女生吹头发,江绾能感受到他的手忙脚乱,手指几次缠住了头发,扯得她头皮疼。
“从小被打惯了,皮实了。”她淡淡地说,仿佛无关紧要。
傅砚辞听着刺耳,仔细想想,脑子找不出什么关于江家的事情。
江绾小时候的事,自然一概不知。
他从来没有关注过。
“明天去医院配些药吧,小心身上留疤。”
“放心,不会。”
过个一段时间,肿自然就消了,淤青自然就不见了。
傅砚辞是生于长于富家的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对某些事情缺乏认知,但凡身体有个异常,就是去医院。
不管大小。
怪不得一听到方亦晴出事,就什么都不顾了,赶紧往医院跑。
他不知道,穷人是去不起医院的。
她从小受家里虐待,除非死,不然是去不了医院。
单说是车祸快丢命那次,住院两个月,差点没被家里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