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鼓励她向前看,尤其是傅砚辞,每天连公司都不去了。
傅砚辞给她买了好多花,什么品种都有,盛开在京北的寒冬腊月,五颜六色的。
可是那些花,在她眼里仍然是黯淡无光。
除夕节,家里的好多亲戚都被傅砚辞叫到家里来了。
杨丹在看见江绾的那一瞬间,瞬间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了,还是心疼。
家里的镜子全被傅砚辞叫人拿纸糊了起来,包括任何反光的东西,江绾都接触不到。
江绾自己都不清楚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但是她唯一能猜到的,就是自己洗澡时,身上越来越突兀明显的肋骨。
病态的,异性的……没了人样儿的。
那顿年夜饭,她吃得并不开心。
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变,她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她付出的代价太沉重,这时,她就算是一个胜利者那又如何?
摔得比原来还要重,跌到了比原来还要低的低谷了。
晚上,家里送走了所有人,包括医生和保姆都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了。
别墅里,只剩下她和傅砚辞两个。
傅砚辞说要陪她看烟花,说是从日本那边要来的烟花秀。
这是她写进日记本的东西,亲眼见到富士山下的烟花秀,是她读大学时的计划。
奈何经济条件不行,就算是自己赚了钱,也被花在了别处,哪有机会出国。
长这么大,连市都没出去过。
江绾坐在窗边,身上裹着她喜欢的毛毯,不久,傅砚辞端来了煮好的汤圆。
“吃吧,红枣味儿的。”
这是她三天前,给傅砚辞说的。
要在除夕夜吃一碗红枣味儿的汤圆。
事实是,在她接过碗的那一瞬间,她就不想吃了。
傅砚辞亲手煮的,她象征性地吃了一个,便把碗放下了。
“今天我听见爷爷说,公司那帮人闹得不行了,他们想让我和你离婚。”江绾看向他,冷静道:“咱们离婚吧!”
傅砚辞轻轻摇头,“不离。”
“江绾,我不想离婚。”他再次肯定。
好,既然他这样说,江绾便不想再说什么了。
谁能改变傅砚辞呢?
到时候,他自己就不会这么说了。
他说只要等到十二点,烟花秀就开始了。
可是江绾熬不到那个时候,心里确实惦记着,但还没等到十一点,就枕在傅砚辞的腿上睡着了。
在烟花绽放的那一瞬间,她睁开了眼。
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玄黑的天空中,好久好久,都没有散,它们就像是被设好了程序般,在自己的轨道上亮着属于自己的光。
托傅砚辞的福,她看到了。
但是,也没那么激动,更别提喜欢。
一个烟花还没有完,她就闭上了眼。
耳边响着烟火的爆炸声,她蜷缩在窗边,一只手搭在傅砚辞的腿上,从玻璃里透进来的光线映在她的侧脸上,安静如一只瘦弱的小猫。
傅砚辞抚上她的脸颊,看着窗外的烟火。
就剩下十三天了,江绾。
正月初七,社会上的大部分工作都开始复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