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从沈越的口中得知,顾琬的钢琴弹得非常好,江绾便生出了想学的念头。
倒不是模仿,就是自卑。
顾琬是从小娇惯的千金小姐,而她就是平民出身的孩子,当时就想着傅砚辞嫌弃自己,肯定就是有其中一部分原因。
所以就想着要学。结果钢琴搬在家里的第一天,就被傅砚辞训了一顿。
那天他发了好大的火,喜怒不外露的人甚至都砸了一套茶具。
张妈告诉她,那套茶具是傅砚辞花了大价钱从蜀镇收来的,价值上万,宝贝得很。
钢琴连夜被人搬走,她没了任何处置家中摆放的权利。
江绾依着记忆,把傅砚辞曾经对她说的话,转述道:“钢琴那种东西,不是我这种人能学明白的。”
“家里,没人有义务要适应我,也没有一块地方,是我有权利改变的。”
话那么熟悉,傅砚辞睁开眼,只是看着她的后脑。
自己说过的话,伤过的人,现在他也没办法弥补,只能说一句很无力的“对不起”。
“江绾,只要你喜欢,咱们现在就可以学,一楼的书房里就可以摆一架三角钢琴,我给你请国内最好的老师……”
“不需要了。”江绾打断他,冷淡地说。
好一会儿,他又说:“那我给你布置个画室吧,你不是喜欢设计吗?听奶奶说,你还学过十年的美术。”
江奶奶弥留之前,告诉他的。
“更用不着了,我现在的手,连笔都握不稳,能画什么?”
江绾不想说话,直说:“你把我的手机和平板还给我就行,其它的我不要,你别说了。”
腰上的胳膊越缠越紧,江绾伸手去拨,没有丝毫的效果。
他的气息愈加近,似乎怎么都缠绵不够。
耳垂被他含住,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舌苔的形状。
他不顾她的抗拒,想继续进行下去,江绾不断地用手肘推搡他,喊道:“傅砚辞,我不愿意!”
从一开始,他们的婚姻就不受祝福。
她满怀着信心和期望,就是在生活的角角落落里,被他亲手泼上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水。
除了有那张结婚证,她跟外面的鸡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为了男人发泄欲望和精力的工具。
江绾站起身,刚下床,傅砚辞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所以一把又将她拉上了床。
“我不动你,好好睡觉。”
江绾狠狠甩开他的手,积攒了长时间的怨恨倾泻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傅砚辞,你在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先考虑我,能不能别逼我!”
“你现在顺着我,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觉着,啊,这女人我付出了这么多,她竟然都不跟我上床?”
“你是不是觉着你特牛逼,特他妈有魅力,这世上没有女人能不喜欢你?”
“我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肯定过得比现在好……我起码会有一个尊重我的丈夫,会有一个生下来的孩子!”
“我喜欢你整整七年,七年!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全耗在了你身上,然后结果,就是我现在这副样子,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为你丢掉了所有,所有你不喜欢的,我全都不干了……每天一睁眼,就是想着怎么讨好你,让你多看我两眼,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随便一张嘴,就是伤人的刀子,哪怕三年过去,误会解开,你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江绾跪在床上,张着嘴大口喘息,明明哭得那么凄惨和悲痛,可是又夹杂着几分凄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