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端上满桌佳肴,洛凤食之无味,勉强喝了点汤就吃不下了。龙尊这时已经从厨房溜回来,见得一桌子的菜,吸了吸鼻子,爪子一扫就将盘子推到自己面前,吧唧吧唧的吃起来,一盘菜如风卷残云,不过几息盘子就空了、连汤汁都不剩。
曾可为小眼睛睁得大大的,以为见到什么惊恐的事,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它……它怎么吃那么多?”
春生指了指龙尊的肚子,又指了指菜,那人这才明白,这个漂亮的少年是个哑巴。眼前这个小动物像蛇又像龙,他怕叫错不敢乱说话。
龙凤不想说话,攥着筷子,眼神空洞,盯着盘子发呆,久久回不了神。只有龙尊一个人吃得欢快,口里直说,“不过瘾,太少了!”不到半炷香桌上的盘子就全都空了。
看得小二和曾可为无不惊讶,他摸了摸荷包,这么吃下去钱包顶不住了,忙起身让小二结账。
龙尊不高兴地撇嘴,“小气!”身子一晃没了踪影。
一顿饭吃了二十两银子,曾可为付钱付得心头滴血,迫于自己有言在先这个哑巴亏只好自己吃了。
外面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洛凤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空落落的,她想了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赐婚。赵娇娇刁蛮任性,但她贵为一国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而自己山野出身,如何能与她比?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忽地一滴水落在脸颊上,接着一滴又一滴,她抬头,天空几时变得灰暗?乌云笼罩头顶,豆大的雨珠落下来,街上的行人无不加快脚步找地方躲雨。
雨越下越大,不多时已打湿了她的秀发,湿了衣衫,她浑然不觉难受,反而觉得只有这雨才可以冲刷掉自己满身伤痕。
春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伞给她撑着,心痛地比划着,姐姐不哭,我们回去好不?
回哪里?灵山吗?兴冲冲的来,灰溜溜的回去?像个逃兵?她自嘲地笑了,自以为的情比金坚不过是笑话一场。
曾可为付了银子却没有走,跟在后面,看春生给那女子撑伞,一边摇头一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头顶一把大黑伞遮了满天的大雨,一阵冷风吹过,侵入湿透的衣衫,她打了个哆嗦,有点冷!
春生挽着她的胳膊,指了指街边的屋檐。洛凤不肯,她雨都不想躲,只希望淋个痛痛快快,让所有的忧伤将自己掩埋。
僵持不下,曾可为走了过去,他可那么好运气有伞,淋着雨大声道,“小姐先避雨,怎么也不能伤了自己的身体!”说着就拉她到一旁屋檐下躲雨。
屋檐下站了不少避雨的人,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春雨贵如油,再不下,今年收成堪忧。”
“是啊!去年天启闹水灾,下游死了无数的人,大元闹干旱,大片土地颗粒无收,很多人没有吃的,直接人吃人!太惨了!唉!”
“我们在皇城根下还好,不过听说最近前线吃紧!”说这话的是个中年男子,他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谨慎的道,“你们可知道公主为什么会赐给云邦的少邦主吗?”
洛凤本心神游离,一听有关于云邦的八卦,也不伤心了,竖起耳朵听。
那中年男子悄声道,“前线打仗缺钱,云邦富有四海,那可是朝廷的钱袋子。你们说这个时候公主下嫁不就成了一家人,这钱云邦是不拿也得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