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摆手,听到她在洞口招呼一声猴子后,还扬声送来一句话,“更深露重,不适宜养身。这是医嘱!”
山洞里沉寂下来。
良久,老二轻笑出声,“夫人还真是不一般!杀人不眨眼,且善后做得好。老六,学着点。不管是人是鬼,火化后什么幺蛾子都生不出来。”
老六闻言,想起在战场上时,一剑砍下北辽将领,哪知那个将领假死躲过一劫,却暗中放毒箭,老六大意之下重伤。
这也是老六的黑历史。
老六转头看向地上黑色的人形,深以为然,“夫人威武!”
老二嗤笑:“呵呵!刚刚是谁对夫人刀剑相向?现在拍马屁迟了!”
老六瞪了他一眼,看向裴清,“主子,我马上传令查枫林渡。”
老二很是赞同,神色凝重,“主子,或许夫人猜的没错,老太爷没有死,几位爷也在某处活得好好的。这些,我们都要查。”
裴清神情恍惚,脑海里不断回响起陆若汐和陈大胖子的对话,心里隐隐有些期盼了。
他的三个兄长都是在战场上遇害不见踪迹。
或许,他们真的没死,只是忘记了回家的路。
如果说父亲没死,就有些荒诞了。
当时,他和几位兄长一起扶棺回京,亲手安葬的。
难道里面是个假的?
这个想法刚一闪现,裴清就打了个寒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裴家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进入了别人的圈套。
是谁下的黑手?是陈大胖子的主公?他主公又是谁?
显然,主公是谁这种事,肯定是机密,是以,陆若汐没问出来。
但是,裴清想过所有的对手,都一一否定了。
*
也就在此时,那个母蛊暴躁的乱窜,终于引起它的主人的注意。
“呵呵!是死了子蛊吗?”
他屈指一弹瓶子,“去查查是哪个蠢货死了,把断了的线补上。”
窗外有人应声而去。
空气又安静下来。
良久,几声干咳打破静谧。那人慢腾腾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昏暗的屋子。
北风凛冽肆虐,夹着冰渣子砸在人脸上生疼。
“十月了吧?转眼就是十五年,你还好吧?”
空荡荡的院子里响起苍老的声音。
下一刻,就见他捂住胸口,张大嘴急促的呼吸。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后,终于靠在门框上站直了些,抬头仰望虚空,轻声道:“时光催人老,一晃就是经年。来人,准备去枫林渡。”
暗处有人应声。
不一会儿,一架低调的马车就停在院门外,马车旁站着四个精壮男子。
他们目不斜视,盯着前方,仿佛没看到有人一瘸一拐的在雪地里行走。
“主公,请!”
直到他站定在马车旁,一个男子才伸手扶了一把。
“走吧!”主公面无表情,声音却变了,变得清冷疏离,而又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