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强顿时愤怒了,狠狠的踹了墙脚一脚,“哼!他们就会这样。呵呵!西吴人?朝廷会在意我们这些没用的百姓?我们只是贱命一条,蝼蚁般的存在,任人宰割罢了。”
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潸然泪下,抱头痛哭。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沉重得比大病带来的恐慌更加让人喘不过气。
朝廷腐败无能,皇室凉薄狠辣,老百姓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
付大勇嘴唇颤抖,红了眼,“难怪我的题本呈上去这么久,不见回信,更不见一粒粮一点药材。
原来,我们是被放弃了!哈哈哈……放弃了。”
付强嚯然站起,双拳紧握,正欲说些什么,被付大勇一瞪,继而垂下了头。
陈大夫神色莫名,佝偻着背冲进雨里,“罢了!我们得想法子活着,活着就好。”
陆若汐拉了一把脸色苍白的玉书,也紧跟陈大夫的脚步。
走出来老远,她依稀还听到付强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低吼:“为什么?朝廷不要我们了,我们连说它一句都说不得。我……”
雨声很大,他们就算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斜风细雨也无孔不入,打湿了脸颊、睫毛。
陆若汐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心里一片寒凉。从来没有哪一刻,她这么清晰的认识到皇权社会里,权贵就是不吐骨头的狼,狠辣、凉薄、不择手段,满嘴谎言。
“裴夫人,到了。”
陈大夫站在一处屋檐下,取下蓑衣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抬手敲门。
“王大哥开门。”陈大夫拍的哐哐响,屋内却没有一丝动静。
陈大夫脸色一变,神色有些慌乱了,拍门声更大了,“王大哥,你们还好吧?再不开门我就破门了。”
然而,雨滴的声音掩盖了一切,他们听不到屋内的动静。
陆若汐正想吩咐老二暴力破门,就听到门后传来脚步声,很轻,有点虚浮。
紧跟着,一道很虚弱的声音传来,“陈大夫,多谢你们了!我们这种鬼样子,要死就死了吧,不能再吓倒你们。算了!就这样吧,回吧!回去吧!”
陆若汐心头一酸,听出了他极致的绝望和无奈,蹙起眉头,扬声就喊:“这不过就是一种病,能治好的!别说什么死呀死的。
你家王富贵那天回去后,也发了高烧。不过,吃了药汤后,现在好了。”
“什么?你说富贵也发烧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呜呜呜……老天要我王家绝后呀!”
大家面面相觑。
里面的人怎么听话只听一半呢?
陈大夫清了下嗓子,张口大吼,“王富贵被治好了,现在没事了,健康得很。”
屋内的人被陈大夫一声狮子吼,吓得“呜呜呜”声停顿了。
他终于听清楚了,激动的撞的门板一声响,“真的?真的好了。老天有眼,谢谢!谢谢!”
陆若汐听到里面头磕地面的声音,直接无语了。
他们怎么就不想想,王富贵能被治好,他们也能治好?
有那闲工夫不应该先开门吗?
玉书一向来直来直往,见不得磨磨唧唧,把门拍得哐哐响,扯着嗓子喊:“我家小姐是太医院陆院判之女,精通医术。你家王富贵就是我家小姐治好的。开门吧!”
房门“哗”的一下被拉开。
陆若汐就算有心理准备,看到对面的人也吓得花容失色。